nbsp; 我孤零零的在这世上,生怕偌大的世界,已凋敝得,没有一个人会对我好。若是死了。也简单,若是我不会说话。没有人耐烦我,那才真的是可怕。他见我神伤,又将我揽入怀中。他的声音,轻得,就像那对久久在窗前痴缠给世人看的彩蝶,随着清日里的片风,拂过面颊时,轻惹了柳絮的微痒,只在微瞬之间,就已潜入无垠的心海“我会对你好,很好,很好。”他的声音从我的头顶,油油然的飘落下来,我该相信的。
但我却在他怀中发抖,如果我早一点,早到可以在长孙王妃之前,早到颉利之前,见到他,一切会否发生改变。而现在,我们在错过成两头,奢侈地凝望着彼此。多看一眼,都觉得是罪过。
我把自己变得很僵硬,他当然察觉,抬起深情的面孔,像是要做一个关于一生的凝望,而我只是带着陆离的神色回望。
他的失望那么清晰,清晰得如同我心上的一根刺,深深的没进毫无抵抗的柔软。
他是受伤了要逃走的小兽么,一步退开,就踏到了我心河之外。也终于转过身,一直走到门前,顿住步子,“其实,你看到颉利的一切,原不是真实的一切。不过还有时间,你会慢慢明白一切,而我也不会改变。”
我觉得,他一直是个好人,从不会让人觉出炎凉的对比,因为,他从来都是一个样子,他是这样的好。他一走,我就觉得很堵心,但觉得,似乎堵了一会儿,就不堵了。因为,它从一个缝隙中漏了出去。我于是不在有心事,只是一心一意数这面衾绢底上的绣花。可我像是难过了,心是不堵了,可是它空得好难受,是一种从没有试过的难受。我拍了拍胸口,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我也只好想着别的,但一直是这样的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长孙王妃没有来,她身体本来就不好,经常睡不好,吃不下又没有力气,所以她看起来就特别柔弱。有一次,她还和我说起身后事,吓了我好大一跳。
今天晚上我吃了一碗粥,还很要强的吃了一块肉,觉得这条舌头八成也是馋坏了,在吃肉时表现得很勇敢,已经没有那么让人,痛不欲生了。就又吃了一口肉,但也只能见好就收。长孙王妃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我觉得她有一点古怪,好像要和我说些什么话,但几次又欲言又止。我想她要是再不说,我可要睡着了。
只是没想到她说出来了,倒闹得我,直接睡不着了觉了。她说到李世民,她总是叫他王爷,那两个字的音韵,可以用什么标榜起来,温暖得同吐苞的一枝花,我不知有多么羡慕地望着她。
她似乎是随意的说,“你难道一点都没感觉出来吗,王爷为你做了很多事。他一直想向你表达他的真心,如果,你觉得那是空口无凭,就真的是冤枉他的一片赤诚。说起来,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帮着他靠近你。这世上,从来都有许多好的人,物也一样,爱也并不就唯一,他既拿得动天下,也必有万古的胸襟。那般的收怀容纳,又岂是寻常人可以企及的。若不得,也必要寻一个她。只是我身体不好,所撑的,不过是捱些时日,若我是真的爱他,必不会让他只是苦苦作忆于我,也不要他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