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娃娃。怎么能住在何公子家呢,当然是要回来的。”
洞口光线偏弱,我抬头看去,他表情有一部分失佚在逆光之中,只有一部分,零乱得难以组合的表情,给我看清。我伸出自己裹得像粽子的手,我这一场自杀,闹的是乌龙事件么,一切又都绕回了原点,我伤心得不得了。几乎只是眨眼间,就泪流满面。
小乞丐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陈腊月轻轻接过,然后,用轻轻的声音唤我,“晴柔,该吃药了。这药,其实一点也不苦。”
我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并不理他。
他没有生气。伸出手慢慢擦干我的泪水。他的手上有厚厚的茧子,我没有多想,一个要饭的乞丐,怎么会结有这么重的茧子。
他一手拿着那碗药,用另一只手将我揽入怀中。我生不出力气反抗,唯只等那只碗送到我面前时,将头拧向另一侧。
他说,“干什么呢?你这样,对娃娃不好!来,乖,快把药喝了。”他右手侧揽过一点,又将我的嘴,对正药碗。我慢慢抬起右手,轻轻一挥,那碗药就准确无误地撒了他一身。
这时,光线清楚,我能够看清自他脸上盛起怒意,是一个与十七岁男孩子不相符的怒意,他很生气。我在想,他是一瞬失真了,还是,这才是真正的他。只是,那怒意却并不持久,它才一现世,就已经开始向外发散,最后散得不剩下一丝。表情重新温暖得,像是五月春夏相交时暖风清和,你想,这么快一个转变,人还来不及暖,已经看见了暖,这个感觉,真的是很让人奇怪。我觉得,他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略略掸了掸那些流得欢快的药汁,换过一个姿势,继续揽着我,“你是气我,又何苦作贱自己的身体!要不,你打我一顿。出出气。”他做出一副甘愿受打的样子,向我近了近。
我闭紧眼睛,全身已因为可以想到,却不能承受的悲伤而轻轻颤抖。他慢慢将我放回去。我好困啊,一挨到枕头就想睡。他却又将我扶了起来,在我身后垫了几个枕头,让我坐好,就自顾自在地上跳起舞来,又蹦又跳还做鬼脸。我撇过头并不看他,都要睡着了,他又跑来我身边,给我讲故事。
我觉得好烦啊,都要被他烦死了,自己慢慢爬起来,端起被小乞丐不停热来热去的药,手一直抖,一直抖。他伸过手来帮我扶碗,我一仰脖就都喝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儿也不觉得苦,倒是觉得滋润了干巴巴的嗓子。他在一旁紧着说,“慢点、慢点。烫。”
喝的确实有点急,就果真被他说中,咳了起来。可是,我没有力气咳了几下,也就止了,就是不停的喘气。
这时,我就瞧见何公子径直走了进来,陈腊月还来不及出声,何公子就走到了我面前,他的脸色好多了,恢复得真快。他叫了一声:“晴柔姑娘冒犯了!”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无力的看着他。他已经给我裹好被子,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