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琴棋书面有什么不同,但若肯下功夫,也可设想到,还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从静物改成了动物,势必会十分的有趣。我觉得我好学,从来不论它们是静还是动,我真的很好学。
陈腊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进来就跳脚反对,我觉得他一定是没安好心。虽然我还闹不明白,这其实关他什么事儿,但总是明白一个道理,他其实是一个小气又无赖的人,总是要占我的便宜。这次他一副很吃亏,又特别不愿意的样子,让我很是开心。
神荷主人目光沈静,穿过我们之间的空隙,静若无闻的视着远方。良久对上陈腊月的目光,“还是这么毛躁,沉不住气,老要张狂少要稳。我只不过要是她学学,学这些,也不是闷在屋子学的东西,你多带她出去玩玩吧!”我咬住嘴唇,一脑子雪亮雪亮的疑惑。出去玩玩,对啊,是那斗鸡和走狗需要场地。能顺便上街去走走,很让人开心,其实也不一定是要上街,就是能出这个院子,我也会觉得很高兴。但我很犹疑地看了看,陈腊月,觉得这个高兴里面,还是有很大一块儿不值得人那么高兴。
身边的神荷,叫了一声“主人。”然后又知趣的低下头去,不复出声,当然也没有得到回答。
陈腊月似乎也没想到,他的反对会有效,而且还很时效。脸上此时反应不及的,还是就着上一个心情时的不可思议。
神荷的主人并不看他,只是轻飘飘起身,抵死从容的幽步离去,分花拂柳的背影耀得花晦叶暗,只有她鲜鲜一个背影惹人逦思。那样的离去,会让人心疼。
陈腊月很听这女子的话,颇有兴致的,让神荷将我扮做一个公子。竟然第一次带我出去玩儿,就去了长安最大的赌坊千金坊。
我很想去,但觉得对待陈腊月这种人,就是要想方设法让他受尽波折。于是,我试了三套衣服,修了修指甲,吃了几块糕点,还想了一会心事,又颠颠跑了去,察看了一回神荷搬过来的香莲,趴在上面嗅了嗅香。悠悠回转时,才瞧了一眼,等得已经不耐烦的陈腊月,很困惑的问他,“你在这里,好长的时间呀,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问一下吗,你是在等我吗?”
他咬牙切齿说,“是。”声音拖得老长。
我惋声劝他,“那你怎么不早说?”
他身子摇了摇,好似有点坐不住。我瞧了一眼他坐得位置,拿来黄历给他指,“今天不宜出行。”
但陈腊月已经不容我多说一句,拖起我,径直出了明月坊。
出一明月坊,就吹到了尘世的风,因为明月坊,太不像是在人间,有太多姑娘的地方就不像是人间,全是姑娘而且是很漂亮的姑娘,这还不足够,她们都是色艺双全的姑娘。
我虽不是第一次上街,却是第一次来千金坊,背对着陈腊月时,偷笑沈沈,这个地方我爱试试。转回头时,仍是老大不愿意的嘴脸。目前还能有什么办法来报复他呢,就只有不给他好脸色,但是他那种人,他才不会在乎。多半只会是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