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意思,他怎么会违背颉利,他一直都是个忠诚的将军。他只是要带我绕个圈子,让我回去得晚一点儿,而一切的罪恶与恶毒都已经圆满离开。他还说,再送我一段路程,就会有一个人来前面接应我,到时候他自然会离开。
我不知道,他这样做,对是不对。可是,那些会将我变得狼狈的事情,真的只要闪躲开了,就好吗?
月亮移到头顶,夜已经很深了。我终熬不住,打着一连串哈欠,准备去睡觉。芙蕖忽然对我说出话来,他说,他自已也记不得那个姑娘的面容了,可是却始终记得,她身上发出的那种格外特别的香气,历历如在昨日。
虽然刚刚,我对他横加勾引,他就是不肯多说那姑娘。现在,他终于肯主动提到她,不过却说得,简直要比梦到的还要飘渺。他的心上人只是一阵香气吗?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不过,还是很热情地同他分析,“那这样说来,她一定是个异族人。我听说,有很多的异族姑娘,她们身上都会熏很稀有的香。像老远的一个国度叫高昌郡,那里就产一种茵樨香。从前在那汉朝时,就大大的有名,特别珍贵。”
芙蕖他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我。我觉得那是别有青眼的意思,倒不好意思起来,“我是在李唐的皇宫里,听那些皇帝的妃子们说的。她们日常里见面,总要说到什么香气好,什么料子好,所以我才会懂一点点儿。不过,我的记忆不太好,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否则就可以更多地帮到你。”
他眼眸里深藏的眼神,转动起来,大概是觉得我说的有理,表示赞同。不过,他最后还是很婉转地,驳了我的凭空猜测,“那是一种很自然的香气。”
这下,我可明白了,那一定是个单纯的姑娘,而那种让芙蕖心仪的香气,就是从少女身体里散发出的青春的气息。这个当然也是我听说的,要不是这个,就是他们上辈子彼此有缘,于是那般的爱,就不在于他们能见几面,就已经在冥冥中,被动用了感情;不在于他们有多少叹息妄断,根本就是一桩难于说清的夙世情缘。
夙缘与宿命,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夙缘是一种认证时间极短的缘分。像火镰与火石,极快擦出火花,不过他们的宿命,就永远只是一闪而过的远离,终久无法长久牵手,是那般的让人恨而不得的永味。
今天很是悲观,把什么都想得失落,我想,这是因为,我一直被宿命教训得厉害的原因。
很快迎来最后一次住店,我们问了小二,今天是个黄道吉日。我们却选择在这里分手。分手前,自然要留下一个好印象,所以我帮芙蕖决定,他可以请我吃顿好的,借以留个好印象。
因为机会往往不能回还,劝他要珍重。芙蕖眯了眯眼,半笑不笑地应了下来。
我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招牌菜谱,十分感叹,那些小楷写得不错,也都还可以认得全,而且觉得光是看这菜名,就很开胃。今天可真是个黄道吉日。
又估计,我眼睛大肚子小,也不好全点了,就又劝他将一至六道菜全点了就好。
小二送来一壶茶,我们品茶坐等,难得的佳日,和风送暖,楼下一排柳树,偷抽嫩芽,一派新装惹人心事也同之清碧起来。余光中,芙蕖执起茶盏,于晨雾中做个撩人的饮姿,生生勾勒下,让人过目不忘的形影来。我瞬时有些失魂。不过只是觉得胃口好像更是大开。
此时天时尚早,来吃早饭的人并不多,像我这样点来大鱼大肉用来送饭的人,就更加的不多。
我以为这没有什么稀奇,我们之所以肯于这样死命花钱,是因为这钱来得实在是容易,如此卖命花花,花的也是那冤种的钱。而若这些寻日的正经人,堪堪花的可是正经的血汗钱,才要格外计较些留存。
不过,后来吃不下去几口时,得到芙蕖提醒,早上宜清淡养胃。我怨怪他不阻止我,他静沈一笑,“左右花出去些钱,省得你带着沉。”
我无话可说,小二见我们大清早就来捧场,待我们很是殷勤,主动凑上来告诉我们,“二位客官,看来是外地人,今日本地要来一位大人物。二位客官一会儿吃好了饭,且留些步,从这窗子望出去就是个正好,可以见到全天下最尊贵王子,当今的秦王殿下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