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口上的功夫就是半分没有,一个没忍住,已经开口,“这就要引长嫂上钩了吗,可是,长嫂是个好人。不是大善也不至于会真的杀人,也许是一时糊涂。要么就是情动之处放了些狠话,想来也并不会真的就做出。毕竟,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有好多事情,都是一时冲动酿的苦果,我还是认为,李晖琢该当寻个能言善辩的人来劝一劝便宜大嫂。但这些意思我可不敢一股脑地都表达给他。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却能听到他低低的笑声,又轻又浮,“夫人到底要看到长嫂做到哪一步,才会认为她不是个良善女子?”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个衣服,还有棺材的事。但,我怎么知道那些个事情不是他的栽赃陷害。毕竟,无论哪一桩,我都没能亲眼见到是大嫂在亲口吩咐。再说,大嫂手下的人也不在少数,也必会有那等忠心报主之人,说不定,这些出格的事情都是下人们擅自妄为呢。
如果,真的因此就罪及便宜大嫂,也许真的会冤枉好人。颉利说得对,有些事情你不想作,就一定会找出一个借口。对于我能找出这样多天花烂坠的借口来,事后,自己也觉得甚为的惊奇。
只是这样的话,我当真没有胆量说出口去。
“夫人还是不信为夫。”他语气中听不出一分的失落。估计心中早就有数。
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接他的话茬,他应该看得出来,我那是默认了他的意思。
室中的熏香爆出一个响声,估计是那香块散开了。
室中的香气果然也变得更加的浓郁。
我有些抵挡不了他苦视的目光。转眼去瞧我从前不爱看一眼的兰花。
他已经拂转身形,坐在了案前,我的椅子有些小,此时坐在他身下,显得分外的有趣,就只是,现在的我已经全然没有那个心思去领那道趣味。
他反复将宣纸摊了几摊,一直没有说话。
我只有陪着情绪,请等着他不知道会如何的发作起来。
他没有同寻常一样动用目光或者是脾气。我却只觉得更加的害怕,因为那些只能说明他真的很生气。
小而少的僭越他还可以容忍,若是想要坏了他的好事,估计下场不会好到哪儿去。我为我的下场打好了提前量。觉得,室中狭窄被这人掐死的可能会大些。本来嘛,如果不是为了利用我,我这样一个在他眼中又蠢又笨的姑娘还有何用。
管他呢,我能这么的大义凛然,自己也觉得奇怪。
他接下的举动也实属反常,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仿佛刚刚就是由打我手上给他灌下去了一碗蜜糖。
与事实不符的情节,让我浑身上下顿时不正常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就想到李元吉,他不会是知道了李元吉也同我关系,而且也断定李元吉会肯出个大价钱将我买下。至于,他迟迟没有将我卖出去的原因,今天想起来似乎是格外的简单,只因,他怕李元吉那样的人虽然地位尊崇,其实却是根本不讲信用,若是李元吉黑了那笔钱并不付给他,那他连日来由我蹭吃蹭喝蹭名分,岂不是赔了吗?
然后,我惊恐万状地看向他。
他由我看着。居然能维持笑意半分不增不减。
看了一会儿,我揉了揉眼,“将军不生气吗?”
“夫人竟然将为夫想得如此小气,事情出自各眼,事非曲直自是不同。更何况,夫人根本不知事中变化,盲目猜测也是事出有因。”他唇角的笑意,经风,散发出徐徐的雅正,仿佛,他所说就是金口玉言,板上钉钉。你看,连风丝都这么的配合他。天理二字化灰。
这人就是这样。
我对他的那点儿奇怪,就只有无声散去。他还是不可一世的骄傲公子。也一定会认定是我即作即错。
“夫人当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动作快捷如他,不知道又从身上的哪里折腾出来的一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翩翩摇着。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必要插手。只因,即使是插手了,也不过是给人当把刀使,分外的没有意义。可怜我顶着个公主的名分,其实,是来自大漠苦寒之地。那边的人,哪有汉人这么多的心眼儿。都是粗莽有余而精细不足。纯然是给大风大沙吹出来的性格豪爽。断断然不会什么尔虞我诈。
帝都这边的汉人,就是截然不同的。什么经史子籍,他们都能倒背如流,随便动一下眼珠,就可能是一个锦囊妙计。所以,中原的这样的好地方,自然也都是由他们占着的。而作为粗莽之人的突厥人也就只能退居游牧,还要被指为是未开化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