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怀。
这么大的动静,下面也听不到吗。
我伏在他怀中一动不敢动。眼睛四处乱转。四外没有一点声音,院子中不过有同先时一般频率的婢女在进进出出。还好还好,一切都好,我低下头下,想看一下自己的处境。那个……那个……我的脸红了,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我整个人都在他的身上。难怪会倒得这么舒服。
可是太尴尬,尴尬到,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当怎么办。就连应该马上爬起来,都是后来后来才想到的。
我一想到应该爬起来,就手脚并用着努力。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将自己从他身上撑起来。
他无动于衷,不过在我将将起来的那一瞬,勾了一下我的手臂,于是前功尽弃,我又一次扑倒了在他身上。他绝对是在黑我。
但我不气不恼,因为这哪里是破天荒的头一回,我也用不着那么没有见识,这不是过家常便饭。幸而,是在便宜大嫂的屋顶上,被外人瞧见任他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也会有嘴说不清,他不会真的在这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我于是又努力了一次,还是真的没……起来啊。
“你要……”我怒目向他。
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他掩住了我的嘴巴。竖起中指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模样。
我使劲用眼睛瞄着屋檐之下,还以为是便宜大嫂出场了。
可是连多出来的影子也找不到。
我用眼神示意他,我会听话,他拿开手。向我笑了一下,又指了指屋下。难道是这间屋子里面有了人,只是隔了一个他,我什么也看不到。那就只有……我咬着牙,在他身上挺尸。
时光慢得蚀人的心怀。我都要支持不住了。竟然发现身下的这人已经睡着了。
做为一个女子,是该为他这样的举动伤心的不是吗。
可是,我直到今天才发觉,他还是有一点气节的,换句话说就是自制力很好。这样的话,若是说给李世民听,他就一定会但笑不语;而若是说给颉利听,他则一定会好好安慰我,“姑娘,你该伤心了。”可我不会听他的,我不伤心,还找来了传说中的安全感。他会不会真的是一个好人。
其实,将人这种动物,一定地说好、说坏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只因为,人与这世上的所有事物何尝有过不同,哪有纯良与纯坏,不过是此一境彼一境,选择也会因境遇的转变而发生玄妙的变化。所以,好人也可能做过错事,也许即将会做错事,而一个坏人也有可能拯救天下苍生。如果那个拯救不算太难的话。就如同眼下的这位,顺手救我一下什么的。
不上不下之际,我竟然有心情、也有脑筋地想了这么多。多得,我也打了一个哈欠,才想起来,我此身置在多么不恰当的一个位置。如果,被别人看见了,该多没有面子。再次手脚并用,想要将自己爬下来。却依然未遂,只因着,这人睡着了,还不老实,他的一只手紧紧拽着我的衣襟,生怕我会在他睡梦中逃了一样。
要不,要不就牺牲一下衣襟。
我左右对着那个衣襟想寻一下布理,然后好按着那纹路,一路撕开。
不妨,自己被一双手抱了起来,主要是,我妨碍了这人起来。
他如抱着个球,一样将我安置得妥当。
我心中来了滔滔的敬佩,他那个,这个屋脊是成坡状的,他竟然没有将我一不小心掉下去什么的。
他理了理衣袍。我又是一阵的惊叹,他的衣服料子太好,被他这么折磨了半天,居然还能条理不乱。
我万分委屈地看着他。他是要我来亲眼见证便宜大嫂的不良居心。但是,我直到目前为止,我只是见证了一下此处风清树伟,还有花灿人炫,别的嘛,都被这绿色琉璃一概遮挡。一切也就很顺应天时地不靠谱了。
我指了指下面,又冲着他动用口形,“里面还有没有人?”
我如临大敌,他气定神闲。
他理过了衣袍,一双慧眼望来,果然是闭目养过神过的,那么的清湛,清湛之下看得人毛骨悚然,良久终于摇了摇头。
只是,我哪有心思领会他的意思,我早就被他看得意眩神迷。
幸好,有一阵将我吹得清醒,眨了眨眼,觉得这么看人实有冒犯之嫌,也露了行藏。关键是我还不知道我的行藏是什么。将红红脸低下去。听到他轻笑之声,又抬眼去看他。
我真该是跳了这屋顶了事的。
不过,他已经带得我转身,我还来不及分辨,他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我们已经顺着那木梯扶摇而下。我生生的疑惑,不是要偷听吗,怎么改成了明着去听着,这也太……太……转瞬已经稳稳当当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