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来可笑,当此之时我还有功夫想着,我们是不是该当回避。
不想,新冰公子当真是心急,也噌噌了两步,于是美人与英雄之间的距离没了。近在咫尺之间,一个声音平平直直,“姑娘是如何进来的?”
“我……”粉面羞得通红,半支起的头又垂得更低,“我……我是爬墙进来的。”
我努力撑着下巴,心想,新冰公子明明心知肚明,还偏偏要问,可是不知已经是越抹越黑了吗。连李晖琢那样能装相的,都已经忍不住笑了。我略偏头就能看见李晖琢忍得很辛苦。
百炼成钢,不知道百忍会成什么。我冲着李晖琢磕打了一下牙。
新冰公子淡淡点头,脸上不红不白,不免让人喟叹,只是扬起头瞧了一次低矮的围墙,“姑娘如何不肯走正门。我那正门还不若这墙头,好像这围墙着实低矮了一些,还是清影姑娘本就喜欢那个方位?”
他垂头时,清影姑娘的脸红得像烧着了的苹果巧遇烧着了的葡萄,两团火苗乱窜。
最后,还是李晖琢十分不解风情地咳了咳,才将人家对视的美妙时光给冲散,我十分不愿意地瞧向这人。这人真是的,怎么这么没眼力,不对他才不是没有眼力,他就是喜欢做坏人。专注搅人家的好事,一辈子。
我对天际行云叹息一声时却被李晖琢拉到了身后,我瞪他,他一脸的正常无比,“夫人挡着我了,如果一会儿又对什么激动还会再踩我一脚。”我低头,自己的鞋子果然已经有一点点压到他的脚尖,不过长人的脚不会真的顶到鞋尖吧,所以我还是不可能真的踩到他的。又所以,我理直气壮地挪了挪,心中却实无愧疚。
再抬眼时,新冰公子倒是没动,面色也还是平静中稍添浅浅却极致的笑意,这人就是比李晖琢长得好看。而且真的能坐怀不乱,就拿现在举个实例,那厢的小娘子烟视媚行,就连身上的衣服片都流转柔媚娇软,他却能生生地一如之前,不动不迷不惑不乱。
如此好的定力。
我不知不觉又向新冰公子的方向凑过去,不是色相的关系,真的是不是,而是,我怎么觉得,他有一种面熟的感觉呢。越看越觉得那感觉浓郁,几乎就要揭起厚厚的沉封,真的可以断定出我是与他何是面熟之时,我的手却被一个力道缚住。我转脸,伸手缚着我且眼中拖着一尾不满的李晖琢正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而只要细眼看他眸色,一个小了无数倍的我,正在他眸中灿烂着。我的姿势花哨,能用的挣扎姿势在那过眼之间,几乎可以说是从头用了一遍。
这厮又来扯我做甚。无奈,我却不能挣脱。猛然想到,刚刚神识中的所获,却也霎然霁然无物。人也随之颓然静止。怔怔地盯看着眼前的新冰公子,却再也无法找出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感觉,竟然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一切不尽不实,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静止了那么久,李晖琢才放开手。可,我还是像刚刚一样,只是保持着这种静止不动的姿态。而脑子里却是一直在飞速地回想——刚刚,就在那一刹那之间,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触动了情绪,才能想像出其实我与新冰公子是旧人的那些想法。是因为,新冰公子对着那女子的样子,而我是因为嫉妒吗,才会只是想找出理由,觉得我才更加适合新冰公子?
太多的念头在脑海中旋转,这些疑问无端地盎然起来,也终因找不到什么解法而落寂。跌失成一片死灰。
新冰公子不知又对清影说了什么,现在,眼下的一幕已然是换成他们都来看我。
李晖琢拉住我的手臂,跟他们解释,“一定是毒性发作了,做事情迷迷糊糊的。便请贤兄开个方子,再去那一分的毒性。”
出乎意料,新冰公子却不动,只是静静沉吟了一会儿,“如此,我倒是有个良方,如果贤兄信得过的话。他似乎有半瞬的犹豫,终而坚定无比道,“其实说来用法凶险——就是这一分的毒性留着才好,这样的话也就不会再衍生其它。”
我看着新冰公子,脑子里忽尔又似清明了起来,想的却不是什么正题,而是新烹出来的杏仁羹,带着一点点微苦的杏仁味道,浓腻香甜,可是,总有一个柔柔的声音不让我多喝,怕放了芽粮的羹乳会坏了我牙齿。她还总会说我的牙齿生得也漂亮,就像是传说中的贝齿一模一样,她的声音真好听,即使她总是不让我干这干那,我也不讨厌她。
于是,我本能地想要看看她的长相,可是那些本来还清明的东西,就变得模糊如雾如风,不成形状,飘渺幽远。终而不再得来痕迹。
再醒来时,我正睡在李晖琢的怀中,我们一路摇晃,是因坐了马车,车厢足够大,所以还多了新冰公子,清影姑娘没有跟来,可能是因为新冰公子接了成为大嫂医者的活计,而清影姑娘不好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