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有将自己放空,就当这不是一杯茶,而我才是一杯茶,以茶品无,本来就该是什么都没有的。
没想到这还是他风雅的一个开始,不知何时这人变戏法一样地变出一柄凤尾琴,微调调声,但开始信手而弹,虽然我这个懂琴之人才是有琴在手真正的信手无心,可如此美妙的天音,我当然也会如痴如醉。
李家人天赋本就高,这个从他二哥身上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就只是他已经不误正道,这么多年了,这个浪子回头的效率还真的是强大之极啊。
最关键的是这茶也泡得恰到好处,是不是人间第一品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真的觉得这个茶的几格很得我的口味。试想如果有一个人能以我的嗜好为嗜好做得一生一件的事业那么我也该当为他做些什么,就是一世相依吧。可是这样的人不会出现在这尘世上的。因为我爱的人不可过这样平铺直叙,波澜誓不惊的日子。
从来有一句话说的是你爱什么样的人,你便是什么样的人,原来我的内心里竟是喜欢这样的一个人。
如此一生也注意是个不省心。
我在一边冷眼他的消闲,他倒是半句废话也没有,供足了我茶水喝,收拾起琴来就走。第二天也总能找到我在哪个新亭子里。
这件事才是委实奇怪。
这亭子可是他李家的。但即使是李晖琢也很难一下子确认我第二天打算在哪一个亭子里出现。
说句实在,这件事上我每天也是很愁人,常常不晓得要到哪一个亭子才好。由于近十日都没有能逃脱李元吉的手心,我也被他猜中得不耐烦了。觉得成天与个李元吉斗智斗勇倒不如出一招冷棋,今日里我睡个回笼觉就不出去了,看他能奈我何。
结果我人不出屋愣是闻到了茶香听到了琴声,原来一出我这院子外面就有个亭子。
我这一下可叫他给惊得要人化天仙了。
他曾几何时这般懂我。
我做出这个主意还是今儿个一早的事情,主要的原因是外面起了一些风,我不爱吃那沙尘的原因。但是他却是从何领会得出的。这件事情可真是叫个奇。
想来走运之说这世间还是有的。
李元吉走的这个不就是。
话又说回来,他走十次运容易,能走得了一辈子吗。
此后我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看他能运气到几时。
只是没想到真是应了这句话,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李元吉竟然没有一次输过。
也就是我全输了。幸亏不是来房子来地的。要不然我现在肯定是两袖清风。
此人却蓦然含羞带怨地看了我一眼。
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难道他根本就不是李元吉,而是另有其人。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的不对劲狗也就全都对劲了。
要是这样的话,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意在勾引我。
那些要他来的人。就是这样看我的。
哼。我真是,真是想原地暴走一万圈。
不对,是让他背后那个有眼无珠的家伙暴走上一万圈。
不过我忽然对这人起了一点兴趣。他不是喜欢装,专门来装的吗,那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第二天我有备而来,带来了盘棋。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公平战事。我千难万难打了一个从古至今仍未破解的残局。丢给他破,然后我到一边喝茶。
他对付这些残局当然是焦头烂额。
“夫人在笑什么?”不知何时他已经从棋盘上抬起头来,目光如锋直抵我的脸颊。
须臾之间我的脸颊便应时而热。
这么长的时间我还是没有修炼好怎么处变不惊。
但是我笑了吗,我摸了摸脸颊,好像真的是笑了,就是因为心里想得太开心了。所以才会真情流露。
主要是,啊?这局已经被他解开。
我有些精神恍忽,他一定不是李元吉。因为这种非凡的能力应该有天生的缘由,如果一意后天培养也就是假以时日才能做到的。所以……
我就这样沉默地坐着,直到他出声。说了句什么。
我没大听清,茫然地看着他。
他笑起来,而且也弄懂了我的意思,“这古残局的棋谱不错,可否借小王一观。”
他借东西的样子真是爽快,这一点怎么说倒有点像那个李元吉了。
可是怎么办,我只想将那本厚如砖头的棋谱往他脸上砸。
我看着他,“殿下,怎么办,妾身还没有将那本棋谱作送人的打算。另则我将它得来也算得上是千辛万苦。是以殿下如此说可谓是强人所难。”
几乎只是一瞬间我找到了办法,那就是激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