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与不清楚,真的很重要吗?事实是明摆着的。我不需要任何的利益,所以算得上是无欲而刚。真不知道殿下还要拿什么让我委曲求全。”
“如果珂儿已经没有什么想要的当此之时,可能不会耐烦同我说话。不是吗?”
他的话让我硬生生地抬头,“殿下何必说破呢,我们这样也可以算得上是风花雪月吧,可是一切都讲得太明白时,也就太无趣了。这样的场景里有不耐烦之类似的情绪出现,就会大煞风景。”我向他微笑,以让他方便确定,我现在的情绪很坏也并不打算秉承什么逆来顺受的好作风。
没有见过这么苍白的喜欢吧。
没有人喜欢与狼共舞吧。是不是之前掩饰得太好,前功尽弃的感觉让人看起来更加的满目疮痍呢。
我坚定地看着他。
烛火大跃,转眼已被他吹熄。木制的地板上还无声无息,他就已经跻进我身边耳语,“外面有人。”
是李晖琢的人吗,虽然来的也确实晚了一点,但事实上也应该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的。之前一直在埋怨他的,可是现在却又猛然觉得不敢相信。
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李元吉并无接下来的什么行动而只是静静地坐在我身边,他应该也看得到我的表情的。因为我看到他在向我微笑。
我在心里挣扎到底要不要出声相告自己的位置。我使劲掐着自己的手指,心里在做着急速的取舍。
他没有任何的动作,这本身很有可能就是一场骗局。
他动了动,然后一只手覆盖在我的手上,声音轻轻地传来,如夜里的轻叹,“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我有些可笑地低声回道,“殿下也不要害怕,我也在这里。”
他轻笑一声,黑暗中的目光视来,直照得我面前一亮,他的眼睛好亮,是一双武者之眸,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它饱含笑意,这样的神情,他从没有在我面前展现过,不过我的接收效果都是一样的,他是不怀好意的。
我的手动了动却无法甩开他覆盖在手上面的那只手,他用了些力气,然后拉起了我的手,“他们在房顶上听不到我们的声音。”
虽然还不确定他说的是真的,可是已经有一些庆幸,刚刚没有那么冒失。
他的手指不断在我手上摩挲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很快通往全身,那不是痒而是由于老茧制造出的摩擦。时间在这种触觉中变得缓慢而单调,我似乎觉得他的目光在改变,变得幽深而纯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夜光杯与葡萄酒相遇的感觉。真正的深醇无匹。
“与你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好的,真是奇怪。看来,缘分之说也果然是前定的。”落在我耳边的声音是如此的轻谧,我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觉得,他之所以会这样,是怕会惊醒沉睡中的我,而这本身,就像是一场千年的睡梦,和最后的挣扎——是要沉睡,还是清醒的半梦半醒之间。
月色渐渐转过,让人轻易感知了时间的流逝。流年正在流动。
我们默默对坐,直到他伸出手要我靠着他的肩。
还没有来得及拒绝,我已经倚靠在上面。一开始是如此的别扭,虽然看起来是像在占他的便宜可是说真的一点都不舒服。我动了动,想要改变坐姿。可在那之前他动了一下手臂,“是要这样,把力量全都压在我身上。不要客气。”
这种感觉真的是要让人窒息,或者可以说我已经窒息,身上没有半分的力气,觉得自己是快要睡着了。
在朦胧之间听到他说话,“我多么想,曾会有那样的机会与你同患难,听说只有那样才易于见到真情。不过我好像是真的真的喜欢你的,这种感觉我一直在控制,反而越演越烈。那种感觉你知道吗,像是天命,像是预言的实现真的没有办法改变的那种。最近真的是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可是你一直都不肯相信。”
我顿时了无睡意,甚至在琢磨着,他到底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什么,不会真的是什么宿命之说吧,那样也太可笑了。我现在突然很想看一眼他的表情,说这些并不是出自本心的话,又要拟以如此醇厚的感情,是要用怎样的感觉才会如此的透彻,让人想要相信。就只是,正如他所说,他在我面前展现得已经太多了,而这世上,也从来有一种感觉叫做根深蒂固。那就是我对他的感觉。应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是无法改变的。
此时此刻,我无比希望自己能够逃离他,可笑的是,即使就我自己本身而言,也对此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单从整个形势来看,他已经认定我是一个核心的位置,还会轻易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