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地说,“不高兴。”
我冲着他喊,“那么他怎么办呢,如果你真的能听我的只言片语,就要救活他。”
他站了下来,“救活他是为了让他赔偿这里的机关吗?”
我泄气,“早知道殿下会这样说的。”
他笑了一下,“但却不会这样做。因为我喜欢答应公主各种事情,然后让公主知道她有多么不可以轻易地选择离开我,因为我会为她做那么多的事情。也会成为他有牵挂的地方和人。”
我选择漠听,他说话就这样,刚刚还不是跟人家蒙面人你侬我侬来着,到头来还不是痛下狠手。
然后,我又是在一种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回到了原来的房间。也就是说,我的这次意外出逃计划,已经成功泡了汤。
才梳洗完毕,李元吉就赶来看我。
可是,我怎么觉得,他的那副样子比我还要累呢。
他本来长得很帅,之所以会有这种让人觉得不能亲近的感觉就是输在了行事狠毒上。在做过好事这种事情上,他基本上没有什么传闻,说起来这事也挺奇怪的,那不是皇家的书吗,他就不能花点钱让大家重写写什么的。
二人相对的空间里有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阵阵沉默。我不是一个能十分适应沉默的人,况且,此时的我,正在想办法要不着痕迹地打听一下我哥哥还有蒙面人的伤情,后来想了半天后发现,这两件事情尤其没有办法做到不着痕迹。简直痕迹百出。
而他似乎也只是在等着我要先说些什么。
侍女送来香茶,我折磨了一会茶盏,才说了一句,“我们不走了吗?”之前不是说要走的吗。就是那个私奔什么来着。之前不还是兴致勃勃的吗?这会儿这个样子还真是从容啊。
他靠在椅子背上也淡淡嗫着茶,听见我问他才抬头,“地宫的出口坏了。我们可能要在这里面呆上一段时间了。”
我惊奇地抬头,心尖上转瞬就掠过去一个高清的想法,我们被困在这个水下,现在的形势于外界而言,已经是生死不明。想来,这修地宫的兄弟俩还有点算计没有呢,这么设计精良的地宫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口的。于是,几乎是须臾之间,我已经追问,“这种千年杰作不会只有一个出口吧。”
李元吉平静道,“这个地宫的特色就是这样的。这个没有出口的设计只是单纯地为了与别人不同。”
我摇头,“看来,这可不是什么特色,这种情况应该是那种特急情况下修出来的吧。怎么会连条后路都不留给自己。”
可是,他竟然会那么平静,这样的时刻不是要外出找办法,想点子吗,那怎么都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表示。
我再次开口,“殿下这样也没有事吗,我们不用想些什么办法吗,这里真的能长久地呆下去吗?”
他像是觉得那茶特别好喝的样子,连侍女也没唤一下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淡淡地嗫着没完没了。半晌方才开口,“我喜欢这种感觉,跟它有没有门没有关系。”
我真是欲哭无泪,有那么好的设计,那么高的地位,那么好的长相有什么用,就是想法太冒险,本可能本静的人生都过得这么惊心动魄的。关键是,他的人生要惊心动魄也没有什么,这里面还有分外无辜的我。他现在这个平静的样子,不是因为拉上我们当垫被的而心满意足吧。
他笑了一下,“日子无外乎就是早早晚晚,还有常常如剔骨之痛一般的失望,其实,也就都是这样的。可是,这里有的那种局限会让一切在框架下完美。”然后,他眼神飘忽向我。
我将桌子上面的茶盏推到一边,用自己的袖子奋力擦了两下桌子,开始腾开地方给他画这里面的地图,“殿下现在自暴自弃,还为时过早,这个困局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口的,那样就会太不符合人们的心理。”
他又笑了一下,让我觉得分外心痛,“珂儿这个样子,说得好像自己有多了解我哥似的。”
我一下子哑口无言,半晌,才得以纠正他,“这个,当然,我可不是在表达我有多了解太子殿下,你别说的,我像是跟你们一伙似的,我只是在说一般的心理建设,不可能做得这么离谱的,胜败这种事情,都是很难说的。这里不是有藏兵洞的意思吗?那种东西做出来可都是为躲藏敌人的,怎么只可能有一个出口,殿下,你再好好想一想,你想我们这么困难当前的时候,最先想这个不是吗?”
可是,他还是很绝情地指出,真的没有第二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