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德尔加身后良久都未能回过神来。
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全是烈烈响声,如入火海。
可是身处火海却又感觉浑身的寒都要侵入骨子里了。
耳边除了火海焚烧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不杀了他?!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你怕了!你怕了!杀啊?!杀啊!!】
何酒站在火海深处找不到出路,耳边全是各种各样的哀怨惨叫。
他似乎能够听懂火焰在怂恿他杀伐,可是何酒从小到大就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要他杀只鸡都困难,又如何肯去杀人呢?
心中焦急万分想要从火海中出去,然而这些火舌不断撩拨他却根本不给他一点出路。
【何酒!!】
一个苍老而焦急的声音从火海远处飘来。
何酒心中惊喜,想要朝着火海之外回叫一声师父。
可是很快何酒就发现,每当他想脱离这片火海的控制他的身体就会越发的冰冷僵硬...
巨大的恐慌从何酒的脚下慢慢吞噬着何酒,咬着牙跳入火海中仍由烈火折磨自己!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杀!我不杀!】
何酒感受着真正的冰火两重天,大声尖叫着不肯遵从妖异火海的命令。
“轰隆!”
何酒觉得整个火海好像被什么东西激荡了一下。
而何酒也同样觉得自己的脸肿痛起来。
随着这突然的冲击,何酒呆呆站在火海中看着周围开始渐渐弱下去的大火...
火势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何酒在大喜过望之间,听到火海深处一声极重极重的叹息飘来...
【不杀,你我要如何才能活下去...你我都饿了...你早就知道的...】
当着无形无声的意念随着本无尽的火海一同消逝...何酒终于在一片嗡鸣声中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一片模糊的五官,渐渐看清了眼前的背影也听清了耳边激烈的争吵。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酒浑身都疼的要裂开似得,脑子还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
花了点时间观察自己被水与金交错的锁链制服,之前就狼狈不堪的竞技场此刻异兽们都奄奄一息的散乱各处。
何酒一下看到浑身染血的翠玉蛟,心中立刻就牵挂起来想要去看看自己的异兽。
然而处于完全狂暴的时候何酒都没能挣脱这月耀水金,此时此刻虽然何酒身上的火焰还未褪去,双眼也还是猩红。
却没了之前失去理智时的巨大力量。
焦心异兽之余,又看到斜对面奄奄一息的对手。
‘他怎么会躺在哪里?他的胸口为何会有那么重的伤?’
何酒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发狂之后的一丁点记忆。
那种在火海中的恐慌感又爬上了何酒的全身。
虽然早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可是若果失去意识之后自己居然会去杀人的话.....
那简直...那简直不可想象。
何酒摇着头,此时此刻心中已经完全乱做一团。
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动怒,也不知自己怎么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耳边全是师父为了自己与人争辩的声音。
“师父!”
何酒还赤红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滚动的眼泪。
颤抖着嗓子急叫了一声,还准备要和苏斯玛华德说出个一二三来的幻德尔加立刻顿住。
然后离开就转过身来看着何酒...
与幻德尔加打了个照面,何酒对此时此刻的情况已经是羞愧难当。
“我没想到我的火系异能并未练到家,居然会出现如此差错...”
何酒几乎是失意的垂下眼,也不敢发出一点哭声来。
而幻德尔加见何酒终于恢复了神智,心中先是一松。
而后看着何酒脸上高高的肿起,又是眉头一皱。
“不必解释了,你学艺不精失了手而已。”
听着幻德尔加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失了手就想抹去何酒之前的过错,苏斯玛还想再辩。
却被幻德尔加转过身来冷冷的看了一眼。
“老伙计,你要真为你徒弟委屈,现在我来代替我徒弟与你过几招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若是不嫌丢人,或者当真要看着你徒弟死在这台上。”
躺在苏斯玛华德身后的苏斯玛羽然,早就已经晕过去几多时间。
两位大师在场上剑拔弩张的,自然没有人敢上前多事。
看着幻德尔加这幅嘴脸,又见何酒已然恢复神智知道自己已经找不到多少破绽来攻击这对师徒。
而身后的家中后辈也的确是急需救治。
招来医疗队,苏斯玛华德才恨恨的瞪了这群唯唯诺诺的评审还有监察。
一个幻德尔加就怕成这样,怪不得这些年驯兽界都翻不了身!
“哼!”
心中愤恨不已的苏斯玛华德一甩袖子从台上走了下去。
这一场比斗,虽然何酒最后因为异能失控而险些闹出人命。
但是这样的失控也进一步显示了何酒的真正的实力。
所以也算输的不冤的苏斯玛羽然事后虽然感慨,可也对这一次的战斗结果并无不服。
毕竟想想何酒以一人趋使五兽,且以四阶拉锯六阶...
只这一点,就够令那些真正的驯兽师们记住何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