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智道:“若他们还藏在幽州,我反倒不会担心,因为他们已只剩下三名剑卫,无论如何也威胁不了我们,可我担心的是他们藏在别处另行筹谋着更歹毒的计策。”
飞忙问:“是什么?难道拓拔战派他们来的目的不止是为了小妹?”
智点头道:“拓拔战行事滴水不漏,他这次的动静绝不会小,我观他用的是一条连环计,而且他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稳,先派一剑分天恨冬离来幽州城下施展丧敌破胆术,既为震慑幽州军心,又为铁胆剑卫混入城中制造良机,而铁胆剑卫混入幽州后不仅协助娄啸天**小妹,还四处暗杀我们派往各处打探消息的探马,依我看来,此事暗藏凶险,无论是恨冬离还是娄啸天,他们所做的都只是拓拔战所施的障眼法,为的就是让我们无暇分心,而拓拔战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刺杀我们的探子!六弟,你仔细想想,拓拔战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飞思索了片刻,忽然一惊,失声道:“他是想斩断我们的耳目?糟糕!难道拓拔战还另派了一支大军前来,想突然偷袭我们?”
智沉吟道:“此刻我还不得而知,所以才要你辛苦一趟,立即北上一路打探,在幽州城东南西北这四面中,东西两面暂时可保无虞,南面石敬瑭的晋国大军我这两日就要去对付,也无需理会,只有这北面是我最为担心之地,因为这里是拓拔战从上京来犯的必经之路,因此我们必须知晓会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无论任何蛛丝马迹,你都不可错过!”
“好,那我立即去!!”飞知此事紧急,不敢怠慢,便欲立刻动身出城。
“先别急。”智一拦道:“我已派刀郎去军营内为你准备快马,你此去来回至少要赶数百里路,还是带上坐骑为好。”
飞知道四哥担心自己来回赶路辛苦,微微一笑,便和智一起立于城下等待。又望着智脸上的数道血痕,苦笑道:“四哥,看看你脸上这伤,明凰姐见了指不定会有多心疼呢?”
智斜了弟弟一眼,却未接口,转脸望向了城内。
片刻后,刀郎已骑着一匹骏马赶来,身边还跟着汉军统领唐庭絮,奇怪的是,唐庭絮脸上还挂着一副既欢喜,似透着莫名其妙的的古怪模样,似乎有什么急事,连马也未及骑乘,一路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
智心知城中有事,忙上前问道:“庭絮,出什么事了?”
“智王,女真人来了。”唐庭絮喘了口气道:“你们出城没多久,女真族长完颜盈烈就率着他的族人前来,还说此行不但是为恭祝大辽与女真永结同好,也是特意前来拜见公主殿下!”
“哦!”智未想到唐庭絮是为此事匆忙,也未料到女真人这么快就前来幽州回礼,诧然道:“这可是件好事,张砺如今在养伤,这等事就该由你和萧成,曲古几人去办妥当,你怎么一脸的古怪?还不去好生款待女真客人?”
“智王,你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吗?”唐亭絮一脸的苦笑:“那位完颜族长足足带来了三万多族人,这三万多人里不但有一万五千名壮丁男子,还有一万多名孩童妇老,我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完颜族长此行竟是把他族里所有的妇孺老幼全给带来了,只留了一万人镇守营地,他还说要让他的族人在幽州长住,与我们辽军共抗强敌!”
飞在边上被吓了一跳,“什么?来了三万人?”他接过刀郎带来的坐骑后本欲出城,却让唐庭絮的话给听呆了,怔怔道:“三万人?女真族一共也只有四万余人,怎么一下子就来了一大半?”
“就是这话!”唐庭絮连连唉声叹气,一个劲儿的叹着苦水,“这位完颜族长真是绝,拖儿带女的拉了一大帮人闹哄哄的进了城,就跟回娘家一样,他这究竟是结盟还是搬家啊!差点没把我们累死,又是派人接风又是给他们找地方歇息,殿下还吩咐我们一定要盛情款待好所有女真人,娘唉!这可是三万人哪!可把我们几个给忙得,还是曲古最倒霉,这小子平日老夸女真姑娘长得俊俏,这倒好,殿下一早就派出丫鬟们去招待这些女真少女,说是女眷要另行安置,却留下了女真族那群娃娃们,一个不漏的全让曲古带着,老天爷哎!真是想想都怕!一群皮猴子围着他要吃要玩,差点让他哭成个泪人儿!见我逮着机会溜出来向您禀奏,这小子的脸色就跟见了活鬼一样凄惨!”
飞听得又惊讶又好笑,“这算是怎么回事?完颜族长这葫芦里究竟是在卖什么药?”
“谁知道那老家伙想干什么!”唐庭絮苦笑道,几人一起望向了智,想听听智的主意,却见智脸上竟带着极其欣喜的微笑,虽然强自抑住,眉梢眼角却尽是掩不住的喜色,唐庭絮几人正觉奇怪,只见智忽然一阵长笑,“好!完颜盈烈,你这只老狐狸!果然老奸巨滑!”
飞见四哥笑颜甚欢,这等神色在智脸上可算少见,不禁奇道:“四哥,完颜盈烈一下子带来了这许多人,这几日里非把我们忙死不可,你怎会这般高兴?”
“六弟,这是完颜盈烈在向我们示好啊!”智脸上满是欣然之色,笑着解释道:“完颜盈烈不但带来了族中精兵,还把全族老小都带来此地长住,这一举动不但是他在向我们表明结盟的诚意,也是故意留下人质,消除我们的疑虑和戒心,因为他既然肯把所有族人的性命都留在幽州,自然是下定决心要助我们坚守城池,不遗余力的共抗反贼,否则,幽州城破,他的族人也会同遭涂炭┉”
智脸上忽然有了丝诡异笑意,“这老狐狸,倒是与我想到了一处,其实我本想在近日内遣使者前往女真营地,以邀请为名让完颜盈烈分些族人来幽州暂住,以此为人质,不让他三心二意,但我却担心这样会伤了两家颜面,没想到这老家伙倒是送足了人情,抢先走了这一步,免了我的尴尬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