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枪尖上有独特的血槽,能把枪尖鲜血在快马奔驰中自行散落开来,艳甲过处,便是要用枪尖血染红前路。
但修罗枪还贯穿在那个名叫忠源的横冲刺客肩上,那样子其实有些可笑,可看到忠源还在大步冲向主公的背影,秋意浓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此时已是万分紧迫,轩辕如夜已快和主公正面相迎,但秋意浓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了一眼,刚被他一枪刺于马下的那名甲士。
横冲都!这就是当年恩师和他的袍泽亲手创建的铁军么,由将至士,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顽强,或者说,是如此的不知死活!就是这甲士,拼着被他一枪穿心,还想在濒死前用回马枪换他一命?
换在平时,他必定会为对手这种玉石俱焚的勇气暗暗喝彩,可刚才看到那甲士一枪回刺,他居然一点都不意外,是因为今日已见识到了横冲都太多以命相拼的壮举,还是因为恩师的袍泽就该有这等义烈?
或许,这就是已然归隐的恩师会在当年重披战甲,杀入狼烟盛处的原故吧?
又或许,这也是他会在归隐多年后,为黑甲集结而重返沙场,与恩师的袍泽做这生死对决的宿命吧?
师徒一脉,谁知彼此立场会是这样的截然不同。
既无法回避,就只能迎刃而上。
或许还该庆幸,恩师已在当年战死,若今日对决的是他们这一对师徒,那他真不知该何去何从?
前方仅剩的两名甲士突然勒住坐骑,一起向他返身杀来,明知是死,这两人还是要为轩辕如夜再争取片刻光阴。
两名甲士,一左一右,左侧甲士单手挺枪,向他直冲过来,似是还不死心的要与艳甲飞将一决雌雄,可他端坐在马背上,右臂挺直长枪,有意把自己的前胸要害暴露在秋意浓的铁枪前,这已不是对决,而是存心要露出破绽,引秋意浓一枪穿心,另一侧的甲士半身伏于马背,全身如猎豹般蓄势待发,只待秋意浓一枪刺中袍泽,立即还予一命换一命的刺杀。
“好横冲都!”秋意浓放声长笑,敢视玉石俱焚为寻常事,他竟是忍不住要由衷的为这样的对手喝一声好,虽是各为其主,但这毕竟是恩师亲手创建的铁军,这一世,既失了与你们并肩作战的同胞同袍之幸,那么,就由我来亲手把你们灭军。
艳甲如花,在飞骑驰骋间向两名甲士之间盛开而过,只要是枪术对决,秋意浓就从不会惧于任何对手,不论对手如何千变万化,他只需持长锋以闯之。
这一点,就连拓拔战也曾极自得的评价过,只要艳甲飞将在,就可为黑甲军在沙场上杀出处处传奇。
百万黑甲,单论技击之强,自当属中原剑客恨冬离为第一,若让恨先生与小秋在斗室内对面相决,小秋肯定挡不住恨冬离的分天一剑,可若是在战场上让两人相逢,只要小秋跨下有马,手中有枪,也许连恨冬离这剑客都不是小秋的对手。
艳甲飞将,乃是拓拔战最得意的杀手锏。
这就难怪,看见秋意浓失枪后遭横冲都联手追杀,连拓拔战也按捺不住,亲自提刀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