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直急着出城迎战的雷云郯听了公主的顾虑,也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心里暗揣,这位公主思虑周密,竟比沙场老将还看得深远,难怪铁成厥都改了墙头草的性子,打定主意要来投奔。
“可惜,这么好的机会,竟要白白错过了。”窟哥成贤叹了口气,“有横冲都八千士的舍生取义,再有智王亲临战场帷幄,我们才把握到了这个机会。”
“不甘心是么?”耶律明凰苦笑道:“最不甘心的,只怕还是我,可这一把,我实在不敢赌,窟哥成贤,我知道你一向最服智王,所以这一次即使贻误了智的旗令,你也无需负疚自责,智王这里,决断优柔之责,我来担待!”
“主忧臣辱。”窟哥成贤拱手道:“公主,既然城门难看,机会又不容错失,那我们只有多调集弓箭手,即使射不死澹台麒烈,亦可增强城守,防止黑甲军靠近。”
耶律明凰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如今也只有这下策了,马上调集城中所有弓箭手,一起在城头放箭。”
片刻后,又是数千名弓箭手奉令登上城头,更密集的连弩箭雨向城下倾射泼落。
“小澹台,不对劲啊,那耶律明凰是不是把全城的守军都换成弓箭手了?”北门下,牧野长直起嗓子大喊,暴射而下的箭雨在盾牌上敲击出阵阵声响,他三人几乎是挤在一堆,可还是要扯开嗓子说话,“照这样下去,援军没等到,咱们的人就要死光了!”
“那耶律明凰打的就是这主意!只要能乱箭射死我们,她就能开城出击!”鄂岵尔半蹲在地上,用臂肘撑着盾牌,射在盾牌上的箭矢又急又密,虽隔着铁盾,还是撞击得他手臂酸麻,“打了半辈子仗,还是第一次被打成了缩头龟!”
“我也是才知道,原来箭射的密了急了,砸在盾牌上真和石头一样?长见识了。”澹台麒烈侧耳听着箭矢声,随口说了一句,却把两个小伙伴气的半死,一起骂道:“你居然还有心思贫嘴!”
“这是好事。”澹台麒烈嘿嘿一笑:“幽州城上箭雨射得越急,那就越是说明,耶律明凰不敢开城迎战,咱们这次玩命,玩值了!”
“再是值,也是一条命,而且还是我们自己的命!”鄂岵尔长叹,跟澹台麒烈混的久了,就算再是想不开的性子,也被逼得豁达起来了。
牧野长扭过头,本来想抱怨几句,眼睛忽然一亮:“你们看,我们的人来了!”
“一定是小秋派过来的!”澹台麒烈大喜:“就知道小秋能先回过味来,他娘的,这次咱们不用玩命了!”
鄂岵尔眯着眼睛往后一看:“才来了两千多人,只怕还吓不倒幽州。”
澹台麒烈哈哈一笑:“有人来就够了!耶律明凰怕的不是我们来了多少人,而是我们会不会来人!”一笑过后,澹台麒烈却又叹了口气:“可惜,又有这许多兄弟要把命白白填在北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