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严清歌那时候还没有重生。
她那时候二十一岁,还没有嫁出去,身体胖的连随意挪动都做不到,得了哮喘两年,癫痫一年,一条腿骨折了——即便没有骨折,她那样的体重,想要随意走动,也是非常难的。
就在那一年,她迎来了一位宫里来的姑姑。
这位姑姑为人严肃,说话非常直白,应该并不是被严淑玉派来,而是被当时即将登基的太子派来的。她的任务,就是培养严清歌,让她变得稍微像点人样,好早点能嫁出去,毕竟,严淑玉是那时候是正牌太子妃,太子妃家里的姐姐是这种样子,说出去,太子的面子也不太好看。
可惜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严清歌变成那种鬼样子,是人为的,并不是天生的。
好在,在这位姑姑的教导下,严清歌还是有了很大的起色。
她学会了刺绣,体重也稍稍的得到了控制,总是发作的病情,也因为个人毅力和修身养性,发病率大大降低。
最重要的,是这位姑姑如同撕开夜空的闪电一样的一句话,深深的烙印在严清歌的心上,让她总是时不时的想起。
“人的命,都是自找的。”
她忘不了这句话,因此,不管遇到什么逆境,她从来都咬紧牙,努力去做,很少去抱怨老天。因为她知道,即便是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努力去做,对眼下也许没有帮助,可是在未来,总会收到回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句话已经深深的进入了严清歌骨子里,她不再去随便的想起这句话,但无时不刻的在执行。
眼前跪着的芸娘,却是叫严清歌再次想起了那句话,还有那位姑姑看着她恨其不争的样子。
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怜,但是她现在的下场,归根结底,是她自己走出来的。
严清歌沉默了一下,吩咐鹦哥道:“带她去府里一趟,让她认认那些孩子,看里面有没有她女儿。”
芸娘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求动了严清歌,腿脚一软,坐倒在地。
大概两个时辰以后,鹦哥回来了,对严清歌通禀道:“芸娘的女儿在里面。”
“芸娘现在怎么样了?”严清歌问道。
“芸娘哭昏过去两次,那个孩子一只手被砍掉了,一直不说话也吭声,好像并不准备认她。”鹦哥说道。
严清歌点点头:“那芸娘准备怎么办?”
“并没有听她说起怎么办。”
第二天,严清歌就知道芸娘怎么办了。有人将芸娘扭送过来,罪名是她趁着看望女儿的机会,想要将那孩子杀了。
看着地上哭的鼻涕眼泪,像是疯子一样的芸娘,严清歌吃惊极了。
芸娘瞧着瘦瘦弱弱,尽管在战乱里因为颠沛艰辛的生活,皮肤变得不如以前那么白皙柔腻,可是仍能看出之前养尊处优过,为什么她要杀掉自己嘴里一直在偷偷关注,非常在乎的女儿呢。
那名小女孩儿严清歌也有印象,因为混了血的缘故,栗发翠眼,高鼻深目,不太看得出和芸娘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芸娘一团软泥一样,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声音:“娘娘,给她一个痛快,求娘娘给她一个痛快吧。”
“你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严清歌的眉头紧紧的皱着。
“她……她已经是那个样子了,少了一条手臂,以后能做什么。她是个野种,本来就没人愿意娶她,再少条手臂,可怎么办?她一定会饿死的。而且……而且她连我这个娘都认不出来啊。”芸娘哭的撕心裂肺的:“我心疼她,我亲手送她上路,她要怨就怨我,下辈子投个好胎。”
瞧着芸娘的样子,严清歌火不打一处来。芸娘一直哭一直哭,哭的摇摇欲坠,几次差点昏过去。
等她的情绪终于稍微平静了一点,严清歌才对芸娘问起话。
“我听你说,以前你的女儿是跟着一群乞丐在乞讨的?”
“娘娘说的是。她是个苦命的人,一直在做小乞丐。”芸娘抽抽搭搭说道。
“如果是做乞丐,有几只手,有什么关系呢?少一只手,能讨到钱的米粮银钱比健康的更多。”严清歌冷酷的说道。
本来水穆和严淑玉对这批孩子下手,准备的就是利用人们的同情心,少了一只手,对乞丐还真的没有影响。甚至有一些成年乞丐为了得到更多地钱,自己把自己搞残呢。
芸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严清歌,这话,是从她心里仁慈的宁王妃娘娘嘴里说出来的?
严清歌犹嫌不够,狠狠的继续道:“而且,你扔掉这孩子的时候,她才刚刚生出来吧。我猜,你连一口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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