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套,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先是借助之前那批劣质绣活的单子,和严记绣庄建立联系,甚至准备主动给了严记绣庄一大笔银子做饵,让严记绣庄觉得和蛮人的生意好做,接着抛出一个更大的饵,就是现在的皮衣绣活生意。
严记绣庄的绣品,一直都走的是精品路线,前面卖的荷包、帕子,最便宜的也要二两银子,更遑论再精致一些的大绣屏和壁挂,动不动上千两。
现在早过了才开业时候的热闹期,一天多时能做成十几单生意,少的时候只有三五单。这么算下来,全年盈利,抛出开支,不过在万两银子左右。
但是,那皮衣生意,一件就给五百两手工费,一年只要做出二十件,就可以和前面卖货的收入相等了,且还可以粗制滥造,得过且过,只要是个人,都会选择做皮衣。
加之旁边那绣坊,还可以代严记绣庄做此等品加工,银子简直是白送到手,来钱不要太快。
且之前蛮人订的绣品,哪怕绣庄没送货,生意都还稀里糊涂成了,便给严记绣庄形成暗示,留下一种即便自己这边出了差错,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和责任的印象。
几下相加,若严清歌不是早知道内情,肯定也兴冲冲的答应下来做这生意了,而且还会叫那些绣娘们全都把精力放在这块儿。
等第一批皮衣做成,起码在四五个月以后,那时候,必定会有个大陷阱等着她。到时候别说 要大赔一笔,严记绣庄恐怕也要没了,最可怕的是,兴许会影响到炎修羽的名声。
严清歌的眼睛眯了眯,又想起一桩事。
今日这蛮人给她和隔壁绣庄牵桥搭线,恐怕也不是只陷害她那么单纯。
隔壁绣庄每日都会开门做一小会儿生意,却不真正开门迎客,而且牌匾都没挂上。这已经过了年这么久了,他们绣娘也有了,货品也有了,掌柜和伙计都不缺,这么关着门儿,定是在等一个机会。
恐怕,他们等得就是严记绣庄被吞并后,它们和严记绣庄合并。
那蛮人看严清歌今日动不动神游天外,只能在旁赔小心等着。
好一会儿,严清歌才回过神,对那蛮人笑了笑:“既然你们已经在隔壁接了单子,就叫她们去做吧。我这里前段时间才赶出去一批人,剩余的人手不足她们十之一二,这皮衣的生意,我们就不做了。丹鹤啊,送客!”
她陪这些居心叵测的人玩了这么久,是时候抽身而退了。
那蛮人吃惊的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丹鹤闻言,立刻带了几个小厮来赶人,硬生生将那蛮人架出去,丢到门外。
“以后他再来,就丢出去。”严清歌喝着茶水,轻描淡写的吩咐了一句,坐着车子回府里去了。
经了严清歌将数十位接私活的绣娘和涉事老汉送官的事情,和之前她严惩私自接生意之人,严记绣庄上下,气氛一清,所有人各司其职,生怕再触了严清歌的霉头。甚至连好几个之前心思动摇,想要外嫁出去离开绣庄的女子们,都收了心思。
时光如梭,不知不觉到了二月中旬,柳树梢头起了淡淡的鹅黄色,草地上也多了朦朦胧胧的绿。
春天如期而至,严清歌的脉象亦稳定下来,可以确认她怀上了孩子。
这消息暂时封锁着,没有给外人知道,可是亲近的几家,已经得到了消息。
和上一胎刚怀上时差不多,严清歌很容易犯困,一天里要多睡一个多时辰觉,晚上吃完饭略停一停,眼睛便开始发涩。
炎修羽觉不多,但还是陪她早早的躺下,夜夜在黑暗里数着她的鼻息。
这日清早,严清歌起来了,穿着身雪白色的长长中单,靠在美人榻上,懒洋洋歇着。
这时,雪燕喜气洋洋道:“娘娘,凌家的凌氏来看您了。”
严清歌被她古怪的说法弄的一愣:“你是说凌霄?”
凌霄和水穆和离的事情,一拖再拖,但她已经在娘家住了很久了,身份不尴不尬,说她是凌姑娘也不对,说她是忠王府世子妃也不对,亏得雪燕编了个凌氏的说法。
雪燕点点头:“娘娘可是要现在见凌氏?”
“请她进来吧。”严清歌叫丫鬟给自己套衣裳,也不用额外打扮,她和凌霄并不是外人。
过一会儿,凌霄进来了,脸上带着笑意,进门就盯着严清歌的腰猛看:“你又怀上了,可真是大喜事儿。我早想着来看你,可惜我妈妈不叫我出门儿。对啦,你听说了么?北地又打了大胜仗,俘虏过两个月要拉进京祭天呢。你要不要去跟着祭拜,好给肚子里的宝宝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