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满脸焦色,对着寻霜招招手,示意寻霜过来说话。
寻霜对问雪点点头,轻手轻脚从屋里留着的两个奶娘中穿出去,跟鹦哥到了外头。
外面黑乎乎一片,只有廊下挂着的两只灯笼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冷风挟裹着寒气儿,懂得寻霜连打好几个寒噤。
“鹦哥姐姐,怎么了?”寻霜和声和气说道。
“寻霜姐姐,那边儿的紫环娘子发动了,怎么办?”鹦哥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寻霜脸上一惊, 紫环怀上的这一胎,郎中来把过脉,到现在也就八个月,还没到生产的时候,这是早产了么?
平时里虽然紫环和白鱼两个相当于被软禁了起来,但是从没有缺吃少穿,伺候人也是柔福长公主亲自挑选的人,隔三差五请平安脉,如何会早产。
鹦哥哭丧着脸,没了主意,生怕寻霜走了,扯着她衣角,只想叫寻霜拿捏个主意,到底是通报给严清歌,还是怎么办。
寻霜稳了稳心思,对鹦哥点点头,到门口提了盏灯笼出来,对鹦哥道:“我听府里婆子们说,头胎生的慢,咱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打着灯笼走着,出了严清歌住着的院子,又走了小一刻钟,才到了白鱼和紫环住的地方。
远远的,寻霜就听见了一个女人凄厉的嚎叫声,震得她耳朵发疼。
严清歌生阿满的时候,寻霜就在身边伺候,她看着严清歌疼的那样子,就心有戚戚焉,但却没听到严清歌这么叫过,寻霜本来挺镇静的,给这叫声催的隐约有些慌神了。
紫环的屋子外头,一溜儿站了三个婆子,脸上都是不高兴。
她们是伺候紫环的人,本来今晚上除夕,大家一起出银子兑了副席面,想着喝两杯嚼点儿好的,顺带守夜抹牌,也表示一年平安过去,和和乐乐。没想到牌场才支起来,紫环就尖叫着见红了。
这些婆子们一下子就看出来,紫环是提前发动了,这颗真是奇哉怪哉,上午扶脉的时候,郎中还说紫环这一胎稳得很,晚上怎么就出了状况。紫环要有个什么不好的,她们肯定会被连累。
于是,她们急匆匆的派人去严清歌跟柔福长公主那边各自通报,没想到等了这么久,只严清歌那边来了个两个小丫鬟,柔福长公主那儿半点儿动静还没呢。
寻霜想起严清歌当初才生产完,被紫环和白鱼刺激的样子,便强定心神,问道:“郎中清了么?产婆可都预备好了?东西收拾了没有?”
“产婆府里有,叫人去喊了,郎中那边儿没见来人。东西半个月前就准备好了,不过是给白鱼娘子准备的,她月份比紫环娘子大一些。”
“先用给白鱼娘子准备的那份儿。几位婆婆,若稳婆来的迟,有些事儿可要拜托你们了,你们几位见多识广,等事儿过去,我请娘娘给您们赏赐。”寻霜镇静自若有条不紊的说道。
几个婆子被寻霜这落落大方过的样子镇住了,顿时觉得找到主心骨,赶紧去干活了。却没知道,寻霜的背上也是沁了一层汗出来。
没一会儿,郎中和稳婆都到了,柔福长公主那边脱不开身,也叫来两个宫里面出身的近身姑姑过来帮衬。
严清歌不知不觉就睡到了天色蒙蒙青,被接二连三的起伏鞭炮声吵醒。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被人扶着平躺下了,头上钗环也给卸了,所以这一觉才睡的那么舒坦。
阿满听了早上鞭炮声倒是不哭了,他许是习惯了,瞪着两只大眼,调皮的蹬动手脚,还努力的要在小床上滚来滚去,简直像是个皮猴子托生的。炎婉儿就安静的多,喝过奶,又被奶娘抱去喝药,再洗漱打扮一下,俨然有点儿大小孩儿的样子了。
严清歌自己也被人伺候着穿了红色新衣,梳了高髻,在桌前吃新年第一餐。
吃着饭,严清歌忽然才发现,寻霜不见了,从早上睁眼开始,她身边伺候的就是问雪和雪燕。
“寻霜呢?”严清歌笑道:“这丫头哪日躲不好,偏生今儿偷懒,等下可别叫我扣下她新年的红包。”
听严清歌打趣,问雪赶紧道:“娘娘,寻霜怕是快回来了。”
严清歌听她口气,似乎在隐瞒自己什么,抬头问道:“寻霜怎么了?”
问雪知道瞒不过,噗通一声跪下来,道:“娘娘,实在不是奴婢们瞒着您,昨晚上那边院子里的紫环娘子发动了,寻霜去看着接生。听人汇报,您快起来的时候,那边正生到一半儿,孩子头出来了,身子卡在里头,好像是难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