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儿早上就叫人把茜宁接我家,你到时候再来吧。”柔慧公主说道:“这件事我管定了。”
严清歌听柔慧公主的意思,竟是不知道皇帝已经死了,现在宫里面的是个假皇帝,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这件事法不传六耳,哪怕屋里的人都是柔慧公主的心腹,她也不敢信他们,只能给柔慧公主一个人说。
严清歌垂眸道:“臣妇还有一件事想对公主讲。”
柔慧公主看她说完这句就迟迟不肯开口,又好气又好笑,喝退屋里旁人,连乌支善都给她笑盈盈的先赶出去,才嗔怪道:“什么事儿,至于这样保密。”
“公主殿下,不知您有没有听到些风声,陛下已经没了。”
“你说什么?”柔慧公主吃惊的看着严清歌。
“宫里面那位,很久前便被换成了傀儡替身。陛下一直隐姓埋名,在青州做卫国守将,前些日子重病不治,在边关驾崩,青州州牧护送陛下灵柩回京,已经快到了。”严清歌一口气说完。
柔慧公主汗毛倒数,怪不得严清歌非要叫旁人都出去才肯说,这件事的确是事关重大。
她一直都跟宫里面不亲近,哪怕是逢年过节,也要找借口,根本不回宫拜见皇后皇帝。而且她最喜欢贪乐爱玩,不喜欢明争暗斗,对外界的消息不敏感,虽然之前数次窥见蛛丝马迹,不过压根儿没有朝心里去。
联想到她曾经怀疑过的一些事儿,柔慧公主终于搞明白了所有的真相——如果宫里面那个皇帝是假的,如果边关那个守将就是她皇兄,一切都说得通了。
想到这个,柔慧公主的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失望。
这件事,又叫她看清楚了不少人。她绝对可以肯定,柔福长公主是知道这件事,可惜她这个好妹妹却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一句呢。
还亏得她曾经觉得柔福长公主是宫里面少有的出污泥而不染的姐妹,事事跟她交心,现在才知道,人家就没拿她当过自己人。
“此事我知道了。”柔慧公主道。
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倒不是很大,不管谁死了,谁活着,她都是公主,以前没有权利,以后还没有权利。但以前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以后也不会因为皇兄死了,太子登基,就变的落魄,反倒会因为身份又涨了一辈儿,会过的更舒畅呢。
但不管怎么说,提前知道消息,有备无患,总是没有坏处的。
柔慧公主对肯冒着风险跟自己坦言的严清歌,生出更多的好感来。
“你明天上午只管来,我会把茜宁接出来住一段时间,她既然不想嫁给那个蛮人老头,那就不嫁。太子自己膝下还有好几个女儿呢,以后各个都是公主,想必那些蛮人更喜欢太子亲生的!”柔慧公主冷冷一笑。
她可不管太子的女儿们都是一群奶娃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太子不就是看在康素生死了,茜宁没人撑腰,才敢这么做么。
柔慧公主真替尸骨未寒的康素生齿冷,他可是为了解京城之围才献出这条老命,死了才个把月,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就要给送去和亲了。
“多谢公主殿下!”严清歌的心稳下来大半儿,有了柔慧公主,这件事就成了大半儿了。
第二天早上,严清歌又去了柔慧公主府上,茜宁果然已经被接了出来。
茜宁看起来比几年前见得时候大不一样,眉眼还是那个眉眼,但俨然是大姑娘了。
见了严清歌,她激动的上前握住严清歌的手,将欲要行礼的她拉起来:“宁王妃娘娘不必这样。”
柔慧公主见过茜宁,对这个侄女亦非常满意。茜宁的性格跟她很合拍,有几分真性情,做事儿很有分寸,是个真诚的好孩子,答她话的时候既不隐瞒,又不添油加醋。
这样好的孩子,和亲到蛮人那边做牺牲品,也太可惜了。
“我问过茜宁,她说只要能够不嫁给蛮人,怎么样都可以。现在最好的一个办法,就是趁着太子还没有把这件事讲出来,我们赶紧给茜宁定下来个好人家,让她立刻嫁过去,太子自然不能逼着茜宁二嫁。”
严清歌听了柔慧公主这么说,忽然灵机一动,想起来茜宁小时候跟她说过的事情,道:“茜宁,我记得我以前住在宫里,你说你以后一定要嫁个状元。去年冬天科考不是才举办完,我当时也没注意,新科状元是谁?现在还没离开京城吧!”
柔慧公主不由得抚掌大笑:“对极!公主配状元,古来有之,事成之后,必然又是一段佳话!我看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一切都由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