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说过,裳云死了,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既然真正的裳云死了,那么现在这个,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是假的。
萧良虽然无时无刻不在妄想之秋,虽然从未放弃过要从三哥手中夺取之秋,但他却不糊涂。这个裳云虽是云妃娘娘的亲侄女儿,是三哥的表妹,但却是血洗靖王府的罪魁祸首。若不是她,之秋岂会在靖王府被人掳走?若不是三哥虎胆雄威只身一人入海去救之秋,之秋岂会爱上三哥?
萧良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之秋虽然已经对三哥动了情,但却一直在克制自己。之秋的心他懂,她不想嫁给三哥,即便爱着三哥她也不愿做那后宫之内的笼中鸟儿。所以她宁可将那份爱扼杀在萌芽状态。
就是这个该死的裳云,在之秋差不多已经决定斩断情丝的时候,在三哥好不容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父皇答应解除他们婚约的时候,这个裳云冒出来了,之秋被人掳走了。三哥和之秋在大海上究竟遭遇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便是上官云清也无法洞悉。但有一点萧良却十分肯定,那就是自从那次海上归来后,之秋就变了,她不再厌恶三哥,不再挤兑打击三哥,她看着三哥的眼神深情款款温柔如水,里面都是萧良不熟悉的爱慕。便是从那时起,之秋敞开了心扉真正爱上了三哥呀!
之秋曾经说过,人在共患难时极其容易产生出特殊的感情。萧良毫不怀疑三哥和之秋在海上曾经遭遇过非常凶险,便是九死一生又如何?萧良宁可那个陪伴在之秋身边的人是他,就算只剩下半条命,能拥有之秋的爱,他也会是世上最富足的人。
所以萧良恨极了倭人,也恨极了裳云,更恨极了那个掳走之秋又杀死大哥的精神病小殇。既然裳云和这些人都有关系,那她必死无疑。他萧良没本事杀她裳云,便也只能被她杀,绝无第三种选择。
“良哥哥你怎么了?我真的是裳云啊?难道良哥哥你忘了小时候萧哥哥带着我们一起放风筝么?你记不记得姑母的浮云宫中的那棵酸梅树?当年你为了……”
“住口!”萧良怒斥:“当初你带着倭人血洗靖王府,如今,你怎么还有脸提儿时的事?三哥说了,裳云死了,早在十年前便死于天花,现在的这个裳云是细作,是叛徒,是倭人豢养的一条狗而已!”
裳云一愣,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瞬间便如地狱修罗般杀气腾腾,“这些话是萧哥哥说的?”
“呸!你有何颜面管三哥叫萧哥哥?你不配!”
“难不成你配么?”举起手臂捏住萧良的下巴,将萧良的头拽得勾下来。裳云踮着脚尖直视萧良的眼睛,“我不过是想杀了沐之秋夺回萧哥哥而已,而你呢?你却为了一个不知来历的野女人背信弃义,还想谋害萧哥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看看你配也不配?”
萧良至少比裳云高一个头,这般被裳云握住下巴硬拽下脑袋当真又羞又恼,“你杀了我吧!我既打不过你,你便杀了我好了!”
“杀了你?”许是这般的姿势她自己也不舒服,裳云冷笑一声,松开手站在一旁仰视萧良,“杀了你多不好玩儿?再说,皇后娘娘会怪我的!”
萧良倒抽一口凉气:“你果真是我母后的人?”
“唔!你太抬举皇后了!”唇角一弯,露出个鄙视的笑容,裳云道:“我不过是奉师父之命暂时相助皇后罢了,想当我的主子,你的母后还不配!”
师父?之秋有个生死门门主师父,怎地这个裳云也有一个?她不过比之秋大一岁,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何就习得这般深奥奇妙的绝世武功?裳云的身手都如此,那她的师父又该多么厉害?
一想到这样一个人物要加害之秋,萧良就觉得脊背发寒,“裳云!你不要伤害之秋,你千万不要伤害之秋,之秋从来没有害过人!”不知不觉中,萧良的声音里已带着点点乞求,便是底气都没有之前那么足。
“唔?良哥哥果然是个情种!”再度展开笑颜,裳云柔声道:“良哥哥?那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萧良只觉眼前一亮,裳云的娇颜已经如同罂粟花般缓缓绽开。若不是今日他听见太多人说要与他做交易,萧良当真会被这个笑容迷惑。只是现在,一听见交易这个词,萧良就觉得不舒服。父皇算计他,母后算计他,沐之冬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贱人算计他,如今连裳云也来算计他。可不是他萧良平时太过于忠厚老实,所以人人都来和他讲条件,人人都来算计他吗?
呵!如此,他萧良偏不让他们如意,偏不听从他们的安排,看看这些人能耐他如何?
“休想!”淡然一笑,萧良索性闭上了眼睛,“加害之秋和三哥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你不用说了,杀了我吧!我不会与倭人和倭人养得狗做交易!”
“你可是想死?”一阵香风拂过,喉间已多了一只小巧阴毒的手。
看,所有要害人的人都会这一手。想他前不久才用这一手对付过沐之秋,对付一个手无寸铁又不会武功的女人,是为胜之不武。他又在对方毫无戒备时杀害了追随自己十几年的贴身侍卫,是为心狠手辣。方才,他甚至还妄想再次用这一手制住裳云。今日他手里已经欠了两条人命,如此,便用自己这条命还给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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