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皇帝刚一坐上朝堂,就传来黄巢正在向长安进军的消息。一时间,百官惊恐万状,田令孜以神策军五百。护卫着皇帝李儇出北门,逃离长安。
且说李克让。带着几名亲信逃出潼关,一路飞奔,进了南山。看看天色已晚,就近到一座佛寺借宿。吃过斋饭之后。因过于疲惫,都倒头呼呼入睡。庙里有十余名僧人,有道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四大皆空。可这里的和尚,怎么看也不像是来修行的。个个贼眉鼠眼。
他们聚在一间幽暗的密室里,窃窃私语。为首的和尚说:“如今,李唐气数已尽,黄王当立。不若趁他们熟睡之时,杀了他们。然后报知于黄王,我们也就立了大功一件,富贵有望了。你们看如何?”
众和尚点头附和:“好。此计甚妙。”
半夜时分,这些和尚手持利刃,鬼鬼祟祟地摸进了李克让他们睡觉的禅房。一阵刀光乱舞,血肉横飞。除了纪纲、浑进通二人惊醒逃脱外,李克让和其他四人均命丧刀下。可惜,英雄李克让没有倒在报国的沙场上。却死在了除却凡尘的佛祖身边,他终年二十五岁。
广明元年(880)十二月初五。长安城楼上,昔日绣着一个“唐”字的红旗全不见了,满目皆是白旗。这在隆冬季节,更使人寒意倍增。长安城东,黄巢乘坐金色的马车,后面是身穿锦袍、披发、额头绑着一块红布的卫队。数十万大军前后相拥,从春明门入城。到了太极殿,数千名宫女跪拜迎接,口称“黄王”。黄巢的目光停留在这群如花似玉的宫女身上,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冲动,长叹道:“这真是天意,天意啊!”
就在黄巢盯着宫女们看的时候,李克用率领鸦儿军一路上风尘仆仆、马不停蹄来到一座关前,此关名曰:“石岭关”。李克用一看关楼上旗帜的标识,明白是河东节度使郑从谠派来的兵。命人叫关放行,城上回答说:“郑大帅有令,入关必须出示通行证。”
李克用哪来的通行证?若是以前,他就下令攻城了。可现在归顺了朝廷,对友军不能这么干。只好下令队伍绕道,目标太原,他要当面向郑从谠讨个说法。
郑从谠到城楼上往下一看,只见红黑二色的鸦儿军排列着九宫八卦阵,阵前雄赳赳一员大将,正是李克用。李克用朝上对郑从谠拱手施礼说:“末将奉天子诏勤王,路过贵地,不料在石岭关遭到郑使相部下的无故阻拦,是何道理?”
郑从谠不屑的哼了一声:“勤王?说得好听,是来添乱的吧?”
“不信请看,我有朝廷的制书。”李克用掏出一张纸来,在头顶上摇晃了几下,“请郑公照章给予粮饷,以资军用。”
李克用说得合情合理,郑从谠一时拿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就说:“这个,这个,国家财产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这样吧,让我召集士兵们开会商议一下,过几天答复你如何?”
明知郑从谠在故意刁难,李克用也没办法,那就等吧。这一等就是五天,太原城里才放出话来:“不好意思啊,关于发放粮饷的问题,我们经过投票,同意发放的人不超过半数,所以被否决了。现在是民主时代,当官不易,你是不是到别处去想想办法?”
李克用简直要气晕过去,还真把我当乞丐了。不同意早说呀,让我们在雨里白白淋了五天,这是什么世道?想精忠报国都这么难。算了,咱回去,不勤王了!李克用火一样的报国热情,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凉到心里去了。他带着全部人马,无比沮丧的返回代州。
长安北郊,从巢军的东渭桥大营,走出一队近百人的武装。队伍前面打着一面白旗,为首一人骑在马上,肩上扛着一柄沉重的大刀,长得是五大三粗、一脸横肉。不错,此人就是朱温。今天,他要去完成大老板给他的一项光荣任务——诏谕夏州节度使诸葛爽。大约走了十余里地,前面就是夏州军的栎阳大营了。
到了营门口,朱温高声说道:“夏州士兵兄弟们,你们听着,我乃是大齐皇帝派来的名将朱温,有要事与诸葛先生商谈,快快禀报。”
一名士兵进去报告诸葛爽:“黄巢派来一个人,名字叫朱温,说有要事面见大帅,他们是打着白旗来的。”
诸葛爽一听,心情爽极了:哦,朱温,没听说过。管他呢,既然是打着白旗来,那就是来投靠我的。想不到啊!原来我诸葛爽是名声在外,也算得上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啊!“快快有请!”
诸葛爽一见朱温,凭阅历就看出他是一个非等闲之辈。遂热情的请他落座,并给他泡上一杯龙井茶。朱温说话不喜欢拖泥带水,他开门见山就说:“当前的国内形势,你心里是有数的吧?帝都长安已在我们的脚下,你们所效忠的唐朝,彻底的完了!”他把“完了”两个字说得很重,“现在摆在先生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二选一。第一条路,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归顺我大齐,你继续当你的夏州节度使。第二条路么?我就不说了,你是个聪明人,响鼓不用重锤嘛。嘿嘿!”
朱温没文化,耍嘴皮子还是可以的。几句话就让诸葛爽听傻了,如坠五里雾中:什么什么?他到底是来投降我的、还是来招降我的?过了一会儿,才有些清醒了,思想也回到现实中来:朱温的话也许是对的,看来大唐真的快完了。唉!还是降了吧,这形势也不是靠我能扭转的。想到这里,他朝朱温点了点头说:“好吧,我愿意走你说的第一条路。”
“这就对了。”
随后他按照朱温的要求,写了一份降书。朱温接过降书,兴冲冲的起身告辞,他急着要把这个好消息报告黄巢,这可是一件关系到自己前途的大事。
其实,这份降书与空头支票没什么两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