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晟离开的第二天,便传来了消息,说东亚那边竹柴帮出了内乱。
不知道为何,温子煜的父亲亚古扎最信任的下手朱所立突然叛变,在剿灭激进派的活动中,临时倒戈,重伤了亚古扎。
原本是碾压性的优势,但是面对朱所立的倒戈,亚古扎措手不及,凭借着平常良好的安排和通知,亚古扎终于还是赢得了这次战争胜利。但是,亚古扎却在这次活动中受了重伤。
在昏迷之前,亚古扎做了周全的准备,竹柴帮整个戒严起来。
亚古扎的亲信,立马传消息给了远在国外的温子煜,毕竟,温子煜是大家公认的竹柴帮的少主,这个时候,亚古扎昏迷不醒,需要温子煜来稳定大局。
温子煜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时隔十几天,再次踏上了这片陌生又熟悉的国土。
他一下飞机,就被一个身着黑色格子衫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拉住,跟着男人七弯八拐的出了机场,坐上一辆黑色面包车,面包车疾驰而去,而进入面包车以后,男人才摘下来自己的鸭舌帽,面前出现的是以张四十多岁带这些白胡茬的脸。
“少主,您终于回来了!”他开口,嗓音像是破锣一样十分的沙哑。
这个男人,是亚古扎的副手,也是跟随亚古扎多年的伙伴,名叫谷德。
“他......他的身体怎么样了?”温子煜的眉头微微蹙起,他还是不喜欢少主这个称呼,但是因为事急从权,倒是没有计较。
“帮主左心口偏上一寸的位置中了一枪,腿上中了一枪,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之前心脏便有些问题,一直在调养,这次的伤,真的是让帮主百上加斤了。”谷德一边说着,看向温子煜,小心的观察这温子煜的反应。
这些年亚古扎和温子煜之间的冷漠和别扭,作为一直陪伴在亚古扎身边的人,谷德看的是最清楚的,因此,当初来接少主,他也不放心别人来,生怕温子煜一个不开心,便不留下了。
眼看着温子煜没再追问什么,谷德才又开口道:“少主请见谅,因为现在竹柴帮前有狼后有虎,国内外的一些敌对势力眼看着想要趁竹柴帮式微取而代之,因此,为了少主的安全,我们也只能低调行事。”
温子煜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坐这么破的面包车而解释。
“无妨。”他摆摆手。
他从来不在乎这些,当年他和妈妈在一起,两个人住过桥洞,睡过甲板,区区为了伪装而坐的黑色面包车,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谷德还想要开口再说写什么,但是对上温子煜没有表情的面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开口。
许多事情,外人是不能说太多的,他们之间的纠葛,到最后,还是需要他们自己解开。
一路无话。
到了竹柴帮的总部,大家都十分忙碌,因为近日来接二连三的受到许多虎视眈眈的人的偷袭,竹柴帮的防御更加的严密。
避开主要的门口,温子煜由谷德引着,从一边的侧门进入了后院,那是亚古扎修养的地方。
“老大心口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是大夫说他的病情很不稳定,这些日子,他醒着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基本上醒过来处理一些帮务,有时候,甚至处理不完,就又倒头睡过去了。”谷德低声的说道。
来到亚古扎的房间里,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气息,便迎面扑了上来。
亚古扎的房间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处理事务的桌子之外,就只有一个衣柜和一张床。
谷德将人领了进来,说道:“照往常看,老大没多久就该醒了,今日没有什么严重的帮务非要老大处理,因此,少主你就陪老大说会儿话吧!”
谷德小声的出门,将门关好。
温子煜便一步一步走到床边,看着自己记忆中那个强硬到有些讨厌的男人,如今在自己的面前,脆弱的仿佛是一页纸。
他的脸色惨白,身上包扎着各种各样的纱布,虽然已经没有渗血了,但是,温子煜还是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丝的血腥。
就是这个男人,在自己跟妈妈被人绑架之后袖手旁观,导致妈妈为了保护自己惨死。
就是因为他在外面奔走惹下许多仇家,却从来不用心思保护自己和妈妈,导致自己的童年一直跟妈妈颠沛流离。
他的野心很大,所以一步一步汲汲营营坐到了竹柴帮老大的位置,但是他的心再大,却从来没有一块区域,是属于自己和妈妈的。
或许在他看来,妈妈和自己,都只是可有可无罢了,为了他的野心,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牺牲,包括自己和妈妈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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