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坐在那里,怀中却早已空冷多时。
秦非墨无奈叹息一声,终究是站起身来,对着张礼道:“摆驾御书房。”
*
天气虽然冷,欢颜却并不想这么快回去,她意兴阑珊的在御花园漫步,闻香怕她冻着,差人回宫取了大氅来给她裹上,欢颜看着大氅上的狐毛,忽而便道:“闻香,你说,这件大氅穿得也够久的了,如今,我已经不喜欢它,可是皇上却爱得很,你说,我有什么办法才能不用它?”
闻香一怔,有些不能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小心答道:“如果娘娘当真不喜,皇上又爱惜,那便只有一个法子,只有这件大氅不能穿了,皇上没有办法,只好为娘娘购置新的,而娘娘这边,也称心如意。”
“好主意。”欢颜当即回过头来,眼睛发亮,道,“闻香,你不愧为本宫的左膀右臂!”
闻香一怔,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便只听得欢颜道:“你安排人去御书房请示皇上一声,就说本宫今晚邀约他来凤羽宫。”
邀约皇上来凤羽宫么?
闻香急忙答道:“是,奴婢立刻去安排。”
她说罢,便朝远处的几名随侍的宫人走去,吩咐了几句,待回过头来,便只见了欢颜一人一身白色大氅,大半脸蛋都裹在大氅的兜帽中,看不真切,可那曳地的长裙到底还是显露出了她的尊贵霸气。
秦非墨来到凤羽宫的时候,已是亥时时分,本以为大家都歇息了,到了凤羽宫外却发觉里头一片通明,不知没有睡,而且是都醒着,有宫人看见他来了急忙传报,片刻功夫之后,便见着一女子娉婷而来。
她穿的是一条暖绿色长裙,纷嫩却不失清新,外头并未穿任何多余的外袍,看起来单薄极了,她却似并不觉得冷,只是立在门口,看向外头的人,勾着唇瓣,笑得格外灿漫。
旁边的宫人都跪了一地,她身前身后的,疑惑他身前身后的,却惟独她没有跪,独自一人立在跪拜的人群中间,一袭暖装,格外暖人心脾。
秦非墨走近的时候,便见着她伸出手来,这才让人注意到,她不止看起来单薄,穿得也的的确确是非常单薄,里头的里衣之后,外面便就穿了这条长裙,如今伸出手来,纤纤玉指,更加衬得整个人柔弱无比。
秦非墨直接跨步走了进来,将她打横抱进怀里,锦言圈紧他的脖子“咯咯”便笑出声来,对着秦非墨的耳朵吹气道,“皇上,你轻些,那么多宫人看着呢!”
秦非墨瞪她一眼道:“大半夜的,天儿这么冷,也不怕冻着!你既然不怕,朕还担心什么?”
欢颜被他直接抱进里殿,放在了榻上,欢颜闻言,看着自己光着的脚尖道:“可是,臣妾就怕消息*之间传遍了后宫,到了明日,又要被百官参奏了!”
秦非墨看了看她,瞧着她委屈的模样,并不像说谎,他旋即在她身侧坐了下来道:“这件事你不必忧心,朕说过会保护你,这点小事还不算什么。”
屋内的炉火烧得很旺,原本还冰冷着的身子立刻便暖了起来,欢颜身子一歪,躺倒在榻上,只觉四肢百骸都暖意融融,舒服极了。
“皇上,你从政那么久,朝堂上大多都是老臣,虽然一个个都劳苦功高,但是,他们大多数已年过半百,皇上却才刚刚而立,迟早有一天,这些老一辈会被淘汰,如今,时间也不算久,皇上是不是也该为后续计划一下,培养些人才了?”
秦非墨原本柔和的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你让朕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欢颜无奈一叹,急忙从榻上坐起来,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一个香吻道:“自然不是,这个才是目的!”
秦非墨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沉声道:“朕自是会为自己做计划,你能想得出来的东西,朕又怎么可能想不出,一朝天子一朝臣,自是亘古不变,也是最正确的道理,不过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朝堂上的人,一个个精明着呢,他们学会的,不仅仅是察言观色、踹多圣意,更多的,只怕是为自己的下一代谋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