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将军在皇帝的一声命令当中终于是停下了手,只是一双虎目狠狠地等着那人,又在进了屋子的一些人身上扫了一圈,原本还想说明昭的人立刻噤了声音。
这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温雅的声音缓缓响起,不急不躁,但是又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上,明昭身为将军一直尽心尽力,为我朝谋福,更是在青龙水灾与民间瘟疫之时做出了重大的贡献,此等心性又怎能作出杀害同僚之事呢?况且今日下午明昭将军为保护他人不惜以身犯险,并受了伤,又怎么会有那多余的精力去杀人呢?
皇上,此事疑点很多,皇上明察秋毫,还请还事实一个公道!勿让我朝失了一名大将,失了一名忠臣!”苏潜默上前一步,对皇上行了一个大礼。
皇帝沉默,看着那站在床边的明昭,终是开口。
“将明昭打入天牢,苏潜默彻查此事。”皇帝沉声说道,命人将大氅给明昭罩上,他人看到了就知道,皇帝这还是信任这明昭的。
“臣遵旨!”苏潜默应道,看着侍卫将明昭带走,眼中神色低沉。
不过这已经是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最好的结局了,看了一眼床边的尸体,苏潜默陷入沉思之中,他总觉着此事不简单。
明昭被人带出,院子里还有门外站着不少的人,有个大家族的人,还有朝臣,外面更是站着一些女子。
他们惊讶的看着被押走的明昭,心中惊疑不定,明昭真的杀人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姐姐,这句话,该我说了。”走到大门口,司玉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明昭看了她一眼,却摇头笑道。
“妹妹此话为时过早。”说罢,大摇大摆而去,好似根本就不是去的天牢之中一样。
司玉冷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明昭下狱的事情火速的传遍了整个千雪山,到了第二日更是传遍了整个云都城,成为了云都城当日最火爆的消息!
不管是街头巷尾还是各处酒楼茶馆,就连那烟花笑都被这则消息给充满了。
一位女子倚栏而坐,看着水中来去自如的鱼儿,玉手轻扬,撒了一把鱼食,只见那群有序游着的白色锦鲤争先恐后的向着某一处聚拢,阳光之下背部闪着漂亮的光泽。
“小姐,难不成真的是明昭做的?”
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女子,眉眼间有些疑惑,好似是想不明白,不得已就问向了坐在那里撒着鱼食的悠闲女子。
“你觉着那明昭有那么愚蠢吗?”那女子缓缓一笑,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小脸。
“奴婢觉着那明昭倒是聪明的很,不像是做出这等蠢事的人。”中年女子犹豫着说道。
“那不就得了,既然自己心里有认识,还怀疑个什么?”女子轻松地说道,好似丝毫都不为这件事情所动。
中年女子悄悄地看了这个女子一眼,女子目光轻移。
“这般看着我作甚?这哪个朝代的朝堂不是乱的要命,今日这事儿,明日那事儿的,在朝堂上枉死的人可不少,况且这明昭又是这么高调,世家大族早就蠢蠢欲动了,只要能寻个机会,他们就会痛下杀手,毫不留情!”女子冷嘲一声,将手中的鱼食全都撒入池塘,擦了擦手,将帕子扔到了一旁。
“谋杀朝臣,人赃俱获,为何元勤帝没有直接处置了明昭?还不是因为明昭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那明昭就像是他炼出来利剑,只要有明昭在的一天,那世家大族就会多一丝的危险,最终都将被斩杀在明昭的手中。
元勤帝怎么可能失去这张王牌?再者,那司家为何会从世家大族中落下来却还是如鱼得水的在这夏恒之中横着走?还不是因为元勤帝的原因,虽然不知道元勤帝与司家到底有着什么约定,但是单从一个第一世家大族的位置自愿沦落到普通的朝臣之家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利益好处定是不浅。
再有一点,明昭是个人才,你以为白衣公子的称号是白来的不成。”
女子说道,身后的中年女子被惊到了。
“您是说,白衣公子?”
“呵、司柯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都是争夺那个名头罢了,正主儿现在可还没有吱声呢。一群跳梁小丑,若是明昭想反咬他们一口简直轻而易举。
只不过这事发突然,明昭直接被下了天牢,想要翻身也得好一番折腾,兴许明昭此次也要吃上不少的苦头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想要明昭之名的人可不少。
夏恒的戏还是蛮有趣儿的,也不知道最近主子如何了。”女子喃喃出声,就在这时,一道影子闪过,翅膀扇动的声音从天空之中传来,一只通体雪白的不知名鸟儿落在栏杆之上。
女子眼睛一亮,赶忙上去将信鸽捉到手中,从它的脚上,摘下一只小小竹筒。
“小姐,是主子?”中年女子忙上前低声问道,却看女子看着手中纸条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半晌,竹妃将纸条收了起来,手掌微握,纸条瞬间华为碎沫,随手一撒,扔进了池塘之中。
看着远方的天空,竹妃又看向了中年女子。
“主子来信,搜集吴家还有王家所有的证据,暗中交到京城府尹那里去,你先去把明昭是白衣公子的事情传出去,助她一臂之力吧。”竹妃说道,中年女子不禁诧异,还是领命下去了。
竹妃看着池塘中的鱼儿,半晌笑了。
“明昭啊明昭,你到底是进了主子的眼了。”竹妃会心一笑,聘聘而去,池塘之中被她扰乱的鱼儿们终于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但那水波却是一波接着一波,不断的扩散着。
天牢之中还算不错,并没有外面牢狱中的黑暗潮湿,反而干燥明亮,此刻一件牢房之中,明昭躺在张木板儿床上,不远处有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个茶壶,一个破瓷碗。
狱卒在里面不时走动着,却从未找过她的麻烦,走过之时偶尔也会向她这里张望一下,眼中全是对她的好奇。
明昭的名声从几年前就已经很大了,前些时日更是立了大功被封为将军,只是今日却进了这牢狱当中,昨日昨日发生的事情他们当然也是听说了,但是这样的一个柔柔弱弱的那女子,真的会杀人吗?
外面的光线透过高处的窗子投射进来,照射在那穿着白色囚服躺着的人身上,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背后,让人看不清她的脸,从进来开始她就一直在这里躺着,纹丝不动,若不是那细小的起伏,他们都会觉着这人晕死了过去。
不再看她,狱卒离开,当狱卒离开的时候,明昭缓缓睁开了眼睛,转身,向着外面看了一眼,又抬眼看了看上方的光线,有些刺眼,眯了眯眼。
昨日之事并不是她所做,她思来想去,那尸体不会平白无故就出现在那里,但若是想要无声无息的将尸体搬运到她的床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必定得是那里面伺候她的人。
而且要是这样的话,那行都搬运之间怎么都会有动静,但她为何有没有醒来?
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只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动手呢?本事还不低,没有让任何人发现,那么多的太医,定然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收买了,那么就只能有一个可能了,那人是个高手!
让她陷入沉睡,想一想,明昭心中一寒,若是那人想要杀了她,岂不是易如反掌?
可为何却没有直接将她杀死呢?这样想的话,那就应该不是吴家,那么是谁呢?曹家?总之绝对和世家大族脱不开关系,但是那人绝对会再次出现的。
明昭再次闭上双眼,牢房之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阳光洒落,一丝浮沉都没有。
夜幕降临的时候,这里热闹了起来。
“懿儿。”
“三殿下。”明昭没有起身,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现在可是被严禁的,他却能进来,她倒是忘记了,这里面也是有着他的人呢。
“懿儿,你受苦了。”南赢赋一身暗色衣袍,外面罩着黑色大氅,显得他的皮肤倒是更加白皙了,烛火微晃,光线不明,他的脸还如前一世一样,她曾经为之深深着迷的眸子,深邃。
“三皇子,隔墙有耳,还有我叫明昭,而且三皇子深夜来此是否有些不妥?”上次一事,两人已经完全说明了,还用得着这般假兮兮的?况且他演着不累,她都累了。
“呵!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对话。”南赢赋看着里面冷漠的女子,眼中的深情忽然消失,整张脸都变得冷峭。
终于不再演戏了。
“明昭,你现在处在困境当中,而我可以救你。”救她?明昭看着南赢赋,她可不认为他有这么好心。
“哦?三殿下为何要这般做?”最近她除去了朝中不少的人,而他的人更是损失了好多。
她不认为,南赢赋有这么好的心肠,打什么好主意。
“为何?明昭,你最近都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我可以一概都不追究,你也闹得差不多了,现在你被困在这里,你觉得他们能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你吗?你觉得你可以轻松脱身,安然无恙吗?”南赢赋说道。
“三殿下,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南赢赋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到了此时还要过来与她谈判。
“懿儿,你一直都知道的,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听到此话,明昭忽然笑了出来,南赢赋神色一沉。
“你这是何意?”
“何意?殿下难道是年老了吗?我都说了,我与殿下永远都不可能走在一起,更不可能成为殿下的人!殿下何必总是做这些没有用的事呢,殿下又何必让自己成为笑话呢?您这样做若是让吴嫔娘娘知道了、被吴家知道了,殿下您还能得到他们的赞同吗?”
明昭的话一针见血,南赢赋是很有谋略,但是目前为止别人看到最多的也只是他的母家而已,他与他的母家息息相关,现在却来撬母家的墙角,帮助母家的对敌。
真是可笑,她是有用,但若是一个正常之人,定不会如此的选择,况且南赢赋一向沉稳,现在怎么会这般毛躁?
她不解的同时,又很厌烦,她怎能上当?
“明昭!懿儿,我是喜欢你的,我要你做我的正妃,难道以后与我一起共享这天下不好吗?我会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高贵的女人,与我一起看这大好江山,我来执掌江山,你来母仪天下这难道不好吗?”听到明昭的话南赢赋眼底浮现怒色,下一瞬就被压了下来,转而深情款款的向着明昭继续说道,明昭听到后无声一笑,沉沉的看着南赢赋。
“母仪天下?这确实是每一个女人的梦想。”包括她前一世也确实是想陪伴在他的身边,来看这大好江山,只是她舍弃了一切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南赢赋此人太过狠心,最后还不是因为她威胁到了她的帝位,威胁到了他心中所爱,而将她除去。
“殿下说的很好,这确实是个很让人心动的条件,只是多谢殿下的好意了,明昭坐不起那样的位置,也不想成为那样的女人,殿下您何苦紧紧纠结于这个问题,你我是仇敌,是站在对立的,这一点永远都不可变!”明昭的话狠狠的打击到了南赢赋身为皇子的自信心,南赢赋眉眼间都浮现了怒气。
这一幕何其相似,都是对她发怒,只上一世因为的司玉与她发了脾气,这一世,是因为她的不服从吗?真是可笑。
“明昭,你为何总是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
“殿下又何必总是这么执着与我呢?殿下,难道您就不怕娶了一个妻子回去,日夜相伴,同床共枕,最后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却死在了自己妻子手中吗?殿下,我不是其他的女子,这种事情,我会做出来的。”明昭笑着,一张素净的脸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但是他却从这短平静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丝丝杀气。
南赢赋心中一惊,他早就知道明昭对他有着浓厚的敌意,并且这个敌意,却不曾想,她想杀了他?
这究竟是为何?!
“你恨我。”南赢赋说出这三个字,明昭微微一顿,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恨吗?也许吧,即使自己再说着不恨,但心中还是有恨的吧。
她携恨而生,但不是只恨他一人,而是这个不公道的世间。
“三殿下您请回吧,若是明昭有幸能从这里出去,我与三殿下只会是敌人。”明昭躺在了那木板之上,闭上了眼眼睛。
南赢赋拳头紧握,另一只手还是隐隐作痛。
“是因为南赢钰?还是因为苏潜默?”
听到这两个名字,明昭没有动静,久久都不回答他,南赢钰心中怒气升腾,甩袖而去,终于这牢房之中恢复了一片宁静。
只是不等过去多久,门外又来了一人,淡淡的胭脂味道传来,这味道是那么熟悉,前一世她可没少闻过。
“吴嫔娘娘,夜黑寒重的,云水殿还不如这大牢中舒服吗?”明昭躺在木板之上,也没有起身行礼,就那么斜着脑袋看着吴嫔。
吴嫔也没有不悦,反而眼中有着淡淡的喜悦,这是在高兴,她就要死在这大牢之中了吗?是这样的吧。
“明昭,本宫早就说过,你蹦跶不了多久的,公子卿又怎样,将军又怎样,到了最后还不是要死在这深深大牢里。明昭啊明昭,待到你行刑之日,本宫会亲眼看着你是怎么被人千刀万剐的。你就放心好了。”吴嫔在门口低声笑着,看着那淡漠的女子,心中不快。
“我的儿子岂是你能够染指的,吴家又岂是你能够招惹的,明昭本宫会助你一臂之力的,至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轻松。”
“吴嫔娘娘,您又不能对我直接下手,您何必在这里乱吠呢。”明昭毫不留情的说着对面的女人。
“吴嫔娘娘,等您什么时候再做回贵妃之位,您再来说这种话吧,但有一点您要记住,您的儿子并不是谁都看的上眼的。
虽然现在的明昭即使只是一个阶下囚,也不是您能够说怎样就怎样的,明昭也不再是那个从前能够任您惩罚的那个小女子了,若是您就像是现在,您信不信即使明昭身处牢狱之中,也能将您那美丽的头颅拧下来。”
明昭笑着,身体还是平躺着,但是纤细的手却在空中那么抓了抓,之间对面女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脚步不由得还想后面退了几步,明昭嘲讽一笑。
这个女人不外乎也就是这样,狐假虎威,若是没了吴家的庇佑,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明昭冷哼一声,不屑的看了吴嫔一眼之后,又闭上了眼睛,这难得的休息时间,她得好好休息。
“好好好,你可真是个好的!明昭,死到临头还是这般能说,本宫就看看你还能活多久,你,还有镇国将军府,你们都要为我的大哥还有我侄子陪葬。”吴嫔说着,如黄莺般的声音说出这等话来,更多了一分的可怖。
“娘娘,若是明昭永远出不去也就算了,但是一旦明昭出去了,吴家定会覆灭!”说罢明昭不再理会她,吴嫔被她这话震在了原地,久久的看了半晌,眉眼一沉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那就看你的命究竟有多大!”
牢狱之中终于又恢复了安静,只是明昭很不明白,这个女人来到这里...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