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与外婆相处的种种历历在目,看着外婆满头银发,削瘦得只剩一层皮,我心如刀绞,哭着点头,“对,外婆,我是蕾蕾,我长大了呢!”
外婆破涕而笑,“真漂亮!”
贺凯风眼睛里似乎也有泪光,我看去时他赶忙躲开不让我看见。
我知道,贺凯风心里一直在思念他的母亲,他躲在人间除了故意要跟冥王作对以外,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他喜欢人间至情至性的亲情。
“外婆,这是我老公。”我向外婆介绍我引以为傲的丈夫,外婆乐得合不拢嘴,一直点头称他长得帅。
贺凯风虽然没有热情地喊她外婆,只是帮忙倒水递东西,一句话也没说,但他的表现,我已经很满意了。
解了定身术的亲人们进来后发现外婆醒了,个个都非常开心,当然某些人是不是真开心,我就不得而知了。
外婆的苏醒,反转了局面,告我的诉讼被撤了,二舅妈跟张天树当然是不肯,闹了一场,还说外婆有病,没有自主意识,说的话不能做数。
外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我叫了过去,“灵儿啊,过来。”
我走过去扶住外婆,外婆慢慢地站了起来,又叫二舅过去。
二舅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怎知外婆竟不顾身上的伤,抬手便给了二舅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爸跟你妈还没死,还轮不到你们来做主,都给我滚!”外婆气得发抖。
外公我才妈赶忙扶住她的另一边手臂,安抚她。
外公说:“你看你,伤都还没好,也不悠着点,跟他们置什么气,他们说他们的,我们不告蕾蕾就是。自己的亲外孙女,有什么好告的,更何况那也不是蕾蕾的错,根本就是……”
说到这儿,外公顿住了,最后只能叹息。
我在想:外公是知道那只婴灵的存在呢?还是他也跟乡亲们一样,也认为这些事情全是死亡茶园的诅咒。
撤了诉,我老妈自己是最开心的,还说回家后要让我跨跨火盆子,去去霉运。
二舅被打了耳光,二舅妈跟张天树再也不敢说什么,悻悻地回了家。
自始自终,贺凯风一直站在走廓外面看“好戏”,外婆会撤诉是他早就料到的,二舅被打,二舅妈受气,我猜这也是他乐见其成的,但他嘴上是这样说的:“说劝架这种闲事,我可不管。”
那天我没有立即回家,执意要为外婆守一夜,贺凯风没有强迫我回家,陪着我在医院守了一夜。
夜里,我们俩坐在病房门口的座椅上,我跟他提起了婴灵的事情。
“你查过那只婴灵的底细了吗?”我问他。
他抱着自己闭目养神,张嘴说道:“你最好去问你外婆或者你阿姨,毕竟是你小阿姨的隐私,这种事情我不方便说。
我只能告诉你,那只婴灵是家鬼,家鬼住在自己的家里,而且他没有害人,我们驱魔人是没有权力管的。”
我闻言大惑不已,“他都夺了我外婆的天魂了,还说没有害人,难道要等他要了我外婆的命了,才能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