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蹲得太久了,起得又猛,我头突然有点晕,一个踉跄没站住身子就开始倾倒。
贺凯风长臂一伸接住了我,蹙眉问道:“大姐,你没事吧?”
我心中已泪崩,就为了他那声“大姐”。
十五分钟过后,我们四个已经到了当地的医院。
医生给睿睿开了一些退烧感冒药,至于我呢,医生先是念了一句语录,然后才告诉贺凯风,“‘愚公移山,为了民服务!’你老婆可能是阴虚气短,先回去给她食补一下,最近呢,就先别行房了,等她气色好了再说。”
“噗~哈哈……”华龙毫不客气地捧腹大笑。
贺凯风的脸都绿了,尴尬地拿走药方,对我说:“我去抓药。”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华龙,拉着他走了出去。
我无比钦佩地握了握医生的手,“‘翻身不忘共产党’,医生您真是好眼力啊!”
医生脸色一开,清了清喉咙,自信地推了推老花眼镜,自豪地说:“一般一般,你们一看就是两夫妻嘛?有夫妻相。”“尤其是你家小孩,这不是跟那男的长得一模一样吗?”
睿睿一听,高兴地捧着自己的脸,十根手指头乱捏做着鬼脸。
这话我爱听,心花那个怒放啊!
拿了药,我和睿睿“病怏怏”地跟在贺凯风和华龙的身后。
我灵机一动,对睿睿说:“睿睿啊,恐怕我们今晚要睡大街了,说不定睡到一半就会莫名其妙地被人关到监狱里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睿睿靠在我身上,嘴巴一张哇哇大哭,“我们好可黏呐!好可黏呐!”
贺凯风的脚步停了,华龙说话虽轻,但我能看得懂唇语,他坏笑着说:“怎么,不忍心了?要不……你把他们带回家算了,反正你‘聘金’也给了,买一送一,多划算呐!”
华龙的话一说完,贺凯风突然转身向我们走来,拉起睿睿的手,对我说:“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不花钱的。”
“太感谢你了,你不但人帅心地还辣么好,一定有女朋友了吧?”我跟在他身边走着,故意探他的口风。
贺凯风酷酷地看着前方,走出医院大门,没有回答我。
华龙替他作了答,“他有病,一大堆漂亮女孩倒追他,他都不看人家一眼。”
“你才有病。”贺凯风斥了华龙一句,抬腿踢去。
华龙眉头一凝,举脚挡住,再把贺凯风的腿给弹了回去。
他们二人就这么踢来挡去,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直到医院的保安大哥喝斥了他们两句,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贺凯风整了整当时最流行最时尚、中西合壁的中山装,清了清喉咙,朝一辆黑色福特野马轿车招了招手。
福特野马轿车缓缓地开了过来,司机打开车门下来了,这是一个穿着体面的司机,他毕恭毕敬地对贺凯风说:“少爷,今天你要回家吗?”
贺凯风径自上了车子的副驾驶,一边说:“送我们去琴江满族村,我还得在华义堂待一些日子,你回去跟我外公说一下。”
“是,少爷。”司机打开后车门,笑着对华龙说:“华少爷请!”
我这才知道,这辆那个年代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座驾,就是他们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