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语着。“我不同意!你不能这么狠心,最多只能等到你生辰的时候,在今年你十八岁生辰之前,一定要醒过来听到没?不然我就不要你了!我真的不要你了!但是要是你醒过来了,我就和去年一样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一定给你一个让你开心满意的惊喜!所以,一定要早点醒过来听到没有!”
絮絮叨叨的,他又躺在床上和她说了半天的话,连午膳也没有出去吃。
王府的大门也终究没有打开,霓裳又等了半个时辰,瘦弱的身体实在承受不住大雨的侵袭,全身都湿透了,一阵冷风袭过,让她涩涩发抖。
双腿终于失去了力量,一下子栽倒在地,模糊的视线中还是那道紧闭的大门。
那一日狂风暴雨,昏暗的天地之间,王府门前趴着那样一个狼狈而柔弱的女子,雨水将头上的发髻都冲散,头发混着地上溅起的脏脏的雨水,毫无章法地黏在额头上。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见她?霓裳忍不住哭了出来,就算是她的错,她也真的知道错了,她是诚心来道歉的。都过了这么久,为什么他还是一点都不能原谅她!
呼啸的风声和雨声中,终究只是回荡着自己的哭声,只是哭着哭着,她感受到身上的雨势渐渐消去,微微抬头,视线所及是一柄大大的朱红色雨伞。
柳如风撑着大大的雨伞就站在她身旁,只是伞身全部移向了她的身体,他在雨中渐渐淋得透湿。
即使是全身湿透,还是掩不住他风华绝代的容貌,只是眉眼间全无平时的邪魅嬉戏,反而盈满了落寞。
“你这又是何必!”他嘴角有些自嘲的笑容,黯然地垂下眼睑道:“这么久了你还不懂吗?他本来就是铁石心肠,你以为他会因为你这愚蠢的行为而感动心软?”
“我没有想要他感动什么,我只是想等到他出门的时候见见他而已。”
“知道他为什么不见你吗?因为你不叫陆景初!因为你不是她,所以他的眼里心里根本没有你。他本就是无情之人,一生中仅有的不多的柔情全给了那个叫陆景初的女人,其余任何女人对于他来说都是没有区别的。你这样只是在作践自己,还有……那些爱你的人。”
那样直接而尖锐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得到的是一片无止境的沉默,唯有大雨中那低低的啜泣声。
静立半晌,他扔掉了手中的伞,抱起地上的她离开了。
有人沉睡在梦里,有人却终于从梦里清醒过来了,看清了一切现实。
风雨过去,天气又开始放晴,日子一天天变热,然后又开始一天天变凉爽,终究不变的是那个沉睡的女人,依旧睡颜如画。
元洛逸在八月的时候出了趟远门,那是元凌天派给他的任务,赶往江南处理一些要事。不再是带兵打仗那样惊险,他这次只是处理官员衔接处的运作,考察一下民风而已。
这也是从武将转向文臣的必经之路,管理国家,不只是需要领兵作战的能力而已,政治上的事情,远比战场上更加复杂。
而元洛琛也接受了同样的任务,出去的地方是北方草原一带,幅员广阔的元国,一南一北,元凌天交给他两个儿子分别去领略一下。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下旬,所谓秋高气爽,京城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回去第一件事,便是急忙地跑到梨清苑去,像个傻子一样地盯着床上的女人看,其实很想狠狠地抱住她,可是想到自己一身风尘仆仆,太脏了!她肯定会不舒服的!所以他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最多只是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温柔地亲吻着。
身上的披风都没有解下来,他一直坐在床边,和她讲着江南的风光,讲着他经历的风土人情。
有生之年,一定带你去感受这如画的美景!
分别这一个月,他实在太想她了,这一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和她分开这么久。纵使一直和卫然保持着通信,不间断地汇报着府里的情况,也不能满足他对她的想念。只是每次得到的消息还是她依旧未醒,让他喜忧参半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他出门之前,玄一再次来府里看过她的情况,说是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了,嘴里的玉魂的颜色也变淡了许多,看来里面的药效精华被吸收了不少,或许快要醒了。
只是这或许,这快要,到底是要等到哪一天?
玄一很不赞同他这封闭式的照顾,说是个活人就应该多吸收点人气,而他却一味地将她与众人隔绝,像是生活在坟墓中无趣,说不定就真的成了个活死人。一番话,让他寒意涔涔,懊悔得想揍自己。
于是他也不再执拗了,那些关心她的人,都可以进去看她,陪她说说话,让她不要忘了身边还有这么多牵挂她的人。
而他不在的日子里,也是绿竹和晓晴日夜照顾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