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婉婷张了张干燥得起皮的嘴唇,也只是无力地道:“你不肯原谅我也是应该的。”
“其实我之前真的没有很恨你,可是现在,我却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你了。我这一辈子最大的灾难,可能就是哥哥爱上了我,而你爱上了哥哥。如果你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该有多好,如果你当时再心软一点点,那该有多好!”轻柔的声音飘荡在空空的牢房里,听得人心神悲戚。
陆景初低下头释然地一笑:“姚婉婷,就这样做个了断吧,我无法原谅你,可是我也不想恨你,太累了。所以我只能送你最后一程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要遇见你和哥哥两个人,一定不要遇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出了牢房的门,将手里的匕首放在外面的桌子上,对侍卫道:“给她一个痛快吧。”
“谢谢……”姚婉婷笑了出来,眼角有眼泪滑落。
谢谢你,还是对我狠不下心,还是这样使用了最后的善良,我终究是比不上你。
下辈子,我们三个人,都不要遇见了。
走出地牢,入眼的便是那个伟岸的身影,不管何时何境,他总是会守候在自己身边。陆景初走过去牵住他的手,“走吧。”
元洛逸也没有多说什么,牵着她离开了。
春去春来,京城还是一样的京城,人却不是一样的人了。偌大的城池里,陆景初就只有这么一个归宿,再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一切尘埃落地,她没有那样轻松,反而有着浓浓的低落,怅然若失。
这座城池,不再充满欢声笑语,耳边萦绕的,脑子里回想的,都是悲伤而绝望的回忆。她过得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了。
触景生情,她所见到的景,都蕴含着悲伤的情。在这里生活着,她觉得无比压抑,几乎没有了笑容。
霓裳和柳如风来访,是三天之后的事情。霓裳的气色好了很多,看柳如风的眼神也和以前不同。陆景初是真心替她高兴,只是再也笑不出来。
霓裳穿的衣服十分宽松,像是可以为了掩饰什么,陆景初从她和柳如风的低语中,大致听到了她怀孕的事。
大家都不敢提这个话题,甚至为了她的感受,刻意隐瞒着,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了。她笑不出来,同样也哭不出来了。
性子比以前沉静了许多,也只有元洛逸有能力能让她觉得从心底的开心和幸福,能抱着他笑一笑。
她在这里过得不开心,他都知道,所以他也在筹划着离开的事情。
手里的职责需要一个交接过程,而且现在元凌天病重,他也不能随意离京。
她不急,也不催,因为至少他还在身边。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哪一个人能够敌得过他在她心里的地位,甚至是她的整颗心,都被他装满了。她爱他,所以也为他考虑,尽量表现得开心些。
怀孕的事情,她也想开了许多,母亲和孩子,终究是要讲究缘分的。她们没有缘分,就不要有过多的执念。她想离开,不是逃避,只是觉得需要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过去的回忆应该放下了,留在这座繁华的城池里,他们应该拥有和过去不一样的人生。没有阴谋没有争斗,也没有蓄意的伤害,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轻松安逸的生活,需要去开始一段全新的旅程。
元洛逸跟她描述过江南,那里似乎很美,她每天都在幻想以后生活在那里的场景。她不再是睿王妃陆景初,他也不再是睿王元洛逸,他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过着平凡的生活。
二月初的时候,金銮殿上举行了册封典礼,元洛琛蟒袍加身,荣升太子之位,大权在握,登基皇位也只是时日问题。麟王妃夏诗瑾册立为太子.妃,麟王府也终于成了太子府,举国同庆。
之后三天,太子府忙于应酬,而睿王府则相对冷清很多。
外面的人惋惜声不断,看向那座门可罗雀的王府,目露怜悯之光。可是里面的人,却乐得轻松自在。元洛逸亲在在厨房教陆景初做菜,大手握着小手,教她刀工,教她如何做出一道鲜美的鱼汤。
外面有下人偷偷摸摸地躲在门边,翘着脑袋看里面的画面,感叹道真是神仙眷侣,温馨和谐地让人移不开眼。
元国8年二月下旬,元凌天终究没有撑过这个月,龙体仙逝。
所有皇子公主一同送葬,葬礼隆重而盛大,最后也只是一具棺材,入葬皇陵。
七天后,元洛琛登基,封号圣宗帝,大赦天下。
太子府举家迁入皇宫,而元洛琛新帝入住,自然也是大兴土木,有的地方改造,翻新家具重新布置,有的地方就彻底拆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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