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青梅竹马,伯伯和叔叔也非常赞同这门婚事。她七三年参军后,在陆军学院驻地的军分区提了干,别说休假,过个星期天也是不回娘家回婆家,对叔叔和婶婶自然孝敬有道。不过,自己小时候跟平平不说话,自然和当飞行员的钢钢从小关系就不好,跟她从来也话不多。现在提起这两口子,真能令人作呕,是是非非,大家都可以评说!
“宏宏,你跟二小儿结婚典礼前见了我,为什么不说一声?”
我进门就一针见血地问道,宏宏见送客回来的平平走进来,便狡黠地一笑,说:“平平,我跟钢钢四月底去,三儿一下给了我们五百。你跟中舟星期五结婚,我看你丫头嫂子随礼绝对不会低于五百!”
“我给多了怕你有意见。”
“我向毛主席保证没意见!”
平平面对我和宏宏不知所措。她当时并不知道,我送大朱住院的第二天上午,刚给陆小璟的小表妹陆小珺寄去一年的生活费回来,单看见报社传达室坐着宏宏和钢钢。两个人直言不讳,想多采购一些大城市才有的商品。自己又跑了趟储蓄所,如愿以偿地把叔叔给的钱“还”回去一半。平平事后了解了经过,对叔叔和婶婶,对她亲哥亲嫂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真是判若两人!
“平平,你跟中舟结婚,我给你们随六百!”说罢,我如释重负地转身走出叔叔的家门,却听宏宏得意地说:“平平,我早就知道丫头她家别的不趁就趁钱,你还不信?”
当天上午,我回去张口向杨铠借六百块钱。一直等到叔叔晚上回来,趁着婶婶过来看大伯母之机,自己跑过去单把钱交给平平。
“你是啥意思?三儿……”
“没有啥意思。”我打断叔叔的话,非常可笑地说,“叔叔,钢钢跟宏宏去要礼钱,怨我愚钝,没听出来,让平平‘借’还有啥意思?”
“三哥……”
我大步迈出叔叔的家门。
“三儿,你高叔调到成都了。以后你大伯母在,你回来就过去,她要走了,你就来你贺叔家住,家里没别人地方也有你的地方。”
贺婶对我十分关爱地说。
“你小叔变了。以前数他亲你,去礼堂看个电影,背着去,还要背回来,他刚知道你不是亲的?……”
贺叔仰面却长吁短叹道。
从叔叔家出来,想躲一下还在大伯母家的婶婶,自己去贺叔家就是不想去同时得罪两位长辈。适得其反,自己还是得罪了婶婶。
确实,每当人们把亲情和故情同时摆放在良心的天平上,往往会向亲情倾斜,这符合人的心态。
我和燕燕陪两位老人吃了凌凤送来的“日德盛”月饼,亓国良亲手做的美味佳肴河豚鱼,大伯母非要撵我走。别看老人已经失去说话能力,心里比镜子还要明亮!
“奶奶,可能要这张。”说着,燕燕从老阿姨手里挑出一张大伯母和四个外孙孙子的合影照片,递去问道:“姥姥,是不是要这张?”
大伯母抬起发颤的手,用笔在孙子孙女身上吃力地写下一个问号和感叹号,才让燕燕把照片交给我。
“叔叔,我姥姥意思是说军军和珍珍有困难的时候,你要帮帮他们不去走弯路,对吧?姥姥?……”
大伯母把燕燕拉进怀里,和最疼爱的外孙女脸贴着脸。谁也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苦涩,只见老人的眼角慢慢地淌下两颗泪珠……
那天正是农历八月十五,确是大伯母留给我最美好的记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