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奶的孩子,只要坐下来和她交流片刻,无不为她通情达理的言行所折服。
可能大姨和我有着相似的经历,卢阿姨单认定我能为大姨养老送终,劝了两天老人才从天津搬来家,我们也如同母子一样相依为命!
老处长说:“兰兰,我早就听他们说毛六六,他跟志轩谁大?”
兰兰说:“田阿姨,三儿比六子大三天。五六年从腊月二十九到大年初四,我们大院一天添一个男孩,我大伯就按母亲的姓排了队,一叫就叫起来了。三儿从小跟六子还有马五,就是我高叔家的三小子关系最好,马五参了军就调到了西藏,还找了个藏族对象。”
卢阿姨说:“你看毛六六,下午一进门跟龙龙他们又说又笑,见了丫头她姑妈还会说英语,气气派派的小伙子怎么就不领对象来?”
兰兰说:“卢阿姨,为这事他能气死我爸我妈。六子在外贸局跑业务,去广州开会去了趟香港,回来跟我二姐说,三儿找了汉族媳妇,马五找了藏人媳妇,他一定要超过他们,非找个外国媳妇回来。”
正说着,“咣当”地关门声中,我听见陆小璟喘气的声音。
“嫂子,”只听平平客气地说,“你就别沾手了。忙了一下午,你要饿了,我这就去给你煮一锅。”
“平平,要吃一起吃!”
陆小璟语气不仅带出嫂子的口气,而且还带回别墅的消息。老社长本来安排报社只管中午一顿饭,晚上自行其事,他也好忙里抽闲,陪上长辈们一起去别墅,好好和岳父岳母叙叙旧。然而,我一下醉倒,单打乱了他的计划。
弟兄们来了。
战友们来了。
姐妹们也来了。
先后到了十几口,别说坐了,屋里站都站不开。大姨最高兴,非照天津的习俗办,不吃晚饭不算喝喜酒,大人高兴,孩子们更高兴。等陆小璟坐上大朱开的车,和龙龙去机场接来万里赶到的姑妈,刚好岳母以为惹下我,陪岳父一起赶过来,把大人和孩子都请了过去。
“田阿姨,”只听陆小璟兴奋地说:“我姑妈把相机交给毛六六,左手抱欢欢,右手抱庆庆,让两只‘小燕子’和一对小和尚坐在前面先合了影,然后是斌斌跟志轩的战友们,叶姐跟我们医院的排在最后,说了半天,就是不理我爸我妈!”
老处长说:“丫头,我也不知道你爸你妈急什么?大喜的日子,惹得你们不高兴,这是何必呢?”
卢阿姨说:“老田,咱们不提她爸她妈,让丫头说点高兴的。”
“高兴的事多了!”只听陆小璟绘声绘色地说,“奶妈,后来我伯母跟院长也不劝我姑妈了,上楼替换下我老师。我大叔可有意思了,跟朱伯伯他们咬了咬耳朵,让我老师安排饭菜,让部长伯伯去拿纸墨笔,总编伯伯让志轩的战友出副春联,人家个个不含糊!中舟的书法棒就让他执笔,鹏阳的上联是‘神州惊雷震撼小球两极’,旭哥的下联是‘华夏乐章响彻大地四海’,玉新哥出横批‘壮志凌云’!我老叔更有意思,用家乡话一念,我姑妈高兴的让龙龙叫下来我爸我妈认老乡。等宝二哥他们支起桌子,叶姐端上来晓波哥的拿手菜‘金鸡报晓’,二妞和三妞摆好仲强哥用糯米面捏的‘群狗闹春’,小宝哥放上国良哥的‘满园春色’,我们医院的人都看傻了,他们处长说王牌军里人才就是多,我姑妈高高兴兴陪朱伯母入了席,毛六六陪我去斟酒!”
“兰兰,你看你弟弟多懂事!”卢阿姨高兴地笑出声,只听老处长问道,“丫头,你怎么回来的?”
“田阿姨,我老师让大宝哥开车送回我来的。妞妞姐还想和梅姐回来闹新房,可我婶儿跟我老叔抱着一对宝贝不松手,两个人眼巴巴地送我出了门。我姑妈说了,她明天就搬回来住,不让我大姐她们走,她要过来陪我姨妈一起过大年!”
陆小璟的语音志高气昂。
“大姐,二姐,你们看,丫头就是长不大!”大姨怪罪地说。
“姨妈,他就喝了两杯啤酒,你不信问我二嫂。”陆小璟说。
“没事儿大姨。”顾青接着劝说道,“丫头,我们下午进门,叔叔正给大姨作解释,阿姨给三儿掩好被子出来就掉泪,一直跟姑妈说是自己的不对。长辈就是长辈,这天底下哪有不疼爱儿女的父母亲?”
“丫头,咱们以后都听大姐二姐的话,保证没错!”凌凤说。
“大姐,二姐,”大姨一字一句地说,“蜜罐里泡出来的那叫糖人,卤水点得豆腐才又白又嫩。俩人正在气头上,要是缓缓再说,嘛事儿也没有。咱志轩实实在在的,搬了趟家,连个顶针线头也舍不得扔。我来也有半月了,连个锅都抢着跟我刷。她姑妈也是个受罪的命,这没娘的孩子,都是心强命不强!……”
“大姨,从今往后,有我们的就有三儿的!”华华激情地说。
“大姐,”陆小璟斩钉截铁地说,“志轩说到就能做到,连我们院长都知道,朱伯伯晚上当那么多人面夸奖他是个好孩子。二姐,我姑妈为啥非过来住?她就是怕别人小看我们。奶妈,田阿姨,二嫂,我姨妈上午听我一说,让我嫁给他喝西北风也要争回来这口气!”
真的!说话容易做事难。
不信?那真是难上加难!
战友啊战友,蜜比糖甜,吃过黄莲人才知道什么是甜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