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咱们老百姓的子弟兵!
部队出了县城,郭威下令,灯火一律管制,进行“防空”演练。
三妞下车给我接来一杯热茶,让斌斌从塑料袋里拿出来两条中华烟,说:“志轩哥,这两条烟你可以抽,是我伯伯给你的。还有两条,老爷子说你打不赢就别去碰。”
“睡你的觉,我去前面看看。”说罢,我拿上一条烟下了车,随手关上门,朝指挥车走去。林冰路上截住我,把烟放进他的越野车里,说,“鹏阳一直呆在指挥车里!”
我可笑林冰和他的老乡王鹏阳,两个人真是一对“活宝”!
防空演练过后,侦察兵从前方传来有雨的情报,部队继续前进。防化和反空降演习刚结束,果然下了一场雨,持续到黎明时分。
斌斌坐在副驾驶座上打着盹,三妞盖了条毛毯,趟在后座上已入梦乡。他们用一流的工作态度完成超一流的工作任务,得到上上下下的一致赞誉,真是难能可贵。自己尽量把稳方向盘,减轻颠簸。
前面的运油车停了,我拉开车窗,往外一探头,一束连闪三下的手电光照过来。我打了把方向,朝左一拐就直驶前面的指挥车。
“快来快来。志轩……”
郭威把我招呼进装甲车,林冰掏出两盒红塔山,先给王鹏阳递了支拆盒的红塔山,然后让我拆开另一盒。他手指地图说:“志轩,咱们现在离沙田村不到两公里,不到两点钟,我去年带队来抗洪抢险,地形比较熟。咱们在沙田河上搭两座浮桥,让车队开过去。沿河有条沙石路,车队通行没问题。让部队徒步走十多公里,既不扰民,还能摔打一下队伍,还能老坐着车急行军?”
“天在下雨,河水……”
“这点雨不大。”林冰打断我的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志轩,我提的建议,搭桥和车队归郭弟和我负责,队伍由你进村带过去。”
“没问题!”我可笑地说,“林老兄耍滑头,怕接沙田大西瓜!”
“接沙田大西瓜?……”
“鹏阳,”林冰接上王鹏阳的话,说,“沙田瓜是瑛嫂他们给咱们订的,还说扣分就别吃沙田瓜!”
王鹏阳高兴地哈哈大笑。
抽了一支烟,我把车钥匙交给王鹏阳,去方便一下,郭威已经集合起队伍,把带队大权交给了我。
“现在一点二十八分,连营团长各司其职,要防止掉队。咱们轻步走过沙田村,练练铁脚板,出发!”
我下达了命令,队伍走出去不到三百米,河面上已经架起浮桥,林冰驾驶大型推土机,第一个开上桥面,缓稳地驶向对岸。郭威站在桥头,有条不紊地指挥浩浩荡荡的辎重车队上桥缓缓前行。
他们师领导之间的工作配合地真叫默契,全副武装的队伍冒雨行军,一路上单没听见半句牢骚声音。
近了,村庄的轮廓越走越近。
更近了,沙田村就在眼前……
忽然,村口点亮一盏马灯,举起来晃了晃,又亮了一盏,一盏接一盏,弯弯曲曲地两溜马灯,从村口沿伸进村里,一眼望不到头。
我跑步赶到队伍前面,回头说:“注意个人军姿,保持队形!”
“哪位是徐志轩?林副师长来了没有?”一位六十开外的老人,手举雨伞,提着马灯打听我们。
“你是徐书记,我是……”
“咱姓徐的是一家人!”老支书高兴地边走边说,“平平市长不到九点来了电话,说你们后半夜才能走过来。我看天不好,村长让大家把摘了的瓜先装车拉回自己家放起来。明天一赶早,我就让民兵队长开车送过去,没几步路!”
我举手向老支书敬了礼。
只见道路两旁,上有白发长者,下有稚气少年,男男女女,手举伞,提马灯,为部队照亮了行军路……
“徐书记,请你留步。”
“别客气,这都是咱村人自愿的。去年平平市长来咱村送水泵,赶上下雨,一连三天,眼看水库放水要漫堤,她给咱部队去了电话,林副师长带着队伍就赶过来,下车就有百十多人跳进水里堵堤口,这才保住咱全村老小一千多口人。他们没吃一顿饭,瓜熟了也不见人,咱不知道该给谁送。平平市长来电话要两千个瓜,还按市里价钱结账,我刚问出来,就多装了两千五百个瓜!”
多么纯朴的百姓,多么感人的场面,却给自己留下莫大的遗憾,照相机和摄影机全放在车里。
部队在驻训地的百姓中有如此高的威望,这是对群众利益秋毫无犯的收获,老百姓对部队有如此深的致诚情感,这也正是军队与人民如鱼似水关系的真实写照!
老支书一直把我们送出村,回望着雨夜中那一盏盏闪亮的灯火,勤俭的身影,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第二年开春,我就报答了沙田村的鱼水情。
“志轩!”班子太大步迎上来,可笑地说:“你还扛啥机枪?”
“子太兄,我没枪,扛上机枪多威风?”我一句话逗笑了一路急行军的战士们,转身说,“停止前进。各连原地待命,清点人数!”
班子太把我手里的机枪还给跑来要枪的大个子兵,郭威和王鹏阳也大步走来,我们又汇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