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不行,血腥暴力不会过审的。
毁容也很麻烦,轻了不痛不痒,重了……也很血腥暴力。
而且这几项惩罚想要实施,只能有两个前提——要么南宫淳武功尽失,要么武功比南宫淳更高。
后者……宋简估计没什么指望了,前者,倒是还可以想想办法。
想要武功尽失,她一下子便想到了阿靖身上毒药繁多,像是之前那个,内力深厚者中毒越深的药就很不错。
要是能跟阿靖联系上,然后慢慢投毒是不是也可以?慢性毒药之类的……
啊,可恶,偏偏是现在这种没法联系上阿靖的情况需要用到他。
自己的工作方案没做好规划,导致出现了这样的疏漏,宋简顿时有些懊恼。
她要是直接询问夜,南宫淳有没有什么弱点,他会回复她吗?
迟迟找不到突破口,宋简有些无聊的趴在夜的后背上,不住的叹气。
而夜的确非常听话,她说想要他慢一些,他就真的走的极为平稳缓和。
“好像骑着牛啊。”方才在山洞里一直没能睡着,这时在夜的背上,宋简却渐渐来了困意。她的声音带着倦意,而有些含糊的笑道:“那种又沉默又温顺的水牛——你是暗卫中最可靠的,才会成为南宫淳的暗卫吧?”
夜好像回答了什么,又好像没回答,宋简趴在他的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虽然努力想要打起精神,但意识已经完全迷糊了起来,甚至都听不清他有没有说话了。
“不行,我好困啊……”夜听见伏在背后的女子,声音越来越低:“夜,辛苦你了,我实在撑不住了……”
说完这么一句话后,她就这么在他背后,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便传来了清浅绵长的呼吸。
夜不禁停下了脚步,在万籁俱寂的荒野之中,默默倾听了许久,久到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和那毫无防备的呼吸声,融为了一体。
他第一次有一种,想停留在某个地方的想法,可是最终,却还是要往前走。
而越是靠近南宫淳所在的地方,他就忍不住越是去想方才宋简所说的话。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她那凛然的态度显然坚定不移的传递着这样的讯息:“错的是南宫淳。应该被谴责,应该感到羞耻的,都应该是南宫淳,而不是我。”
是了,他差点忘记了,他们的夫人,表面上看起来如此的温柔,仿佛没有任何脾气,实际上却是外柔内刚,从不让步的。
想起十六年前她突然发难,在他眼皮子底下抄起剪刀,毫不犹豫的捅伤了教主的事情,那时她脸上的所有神色变化,都还历历在目。
那平日里温柔含笑的眉眼,陡然锋利冷冽了起来,一时间,直将他的心震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好在事后,教主以为他是担忧他的安危,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因而免去了他的处罚,但其实,他只是忘记了动作。
那时,若不是因为她没有经验,所以没有伤到要害,或许教主就已经死了。
她会觉得可惜,懊恼吗?
而现在……
她如此配合的跟着他,准备回到教主身边,真的只是为了保护云渚,所以不得不将自己作为交换的筹码吗?
她依然深深的恨着教主,教主如今也已经非常明白了——可是,他依然要她回来。
这是为什么,夜其实不能理解。
教主已经不会再像十六年前那么毫无防备了,就算她有着一些别的心思,也绝不可能再找到任何机会……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她即将被送入教主亲手打造的牢笼,他的心便难以平静的焦躁了起来。
而亲手打开牢门,将她放进去的,却正是他自己。
“夫人……”夜忍不住晃了晃手臂,将宋简从睡梦中摇醒了过来。
“嗯?到了吗……?”
“还没有。”他道:“只是,我想问问夫人,若是在意上了一个不该在意的人,该当如何?”
“你是说……?”宋简头脑晕沉的厉害,一点也不想思考。她心想,说的大约是青凤吧。
她的双手搭在他的肩头,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便像是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气音柔软的在他耳边轻声道:“反正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不该在意的人……”
李银河老师曾经说过一句话,大意是,喜欢是不分应不应该的。喜欢就是喜欢。
这话在一些人眼里或许显得过于绝对,但宋简却能够理解。
这时,夜慢慢的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了某个选择的十字路口。
“夫人,假若,我在意你呢?”
“……啊?”
宋简猛地清醒了——被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