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也没有想到, 水野晴的反击来的那么迅速和凶猛。
这就好像一场游戏,本该你来我往的试探破绽,拉锯谈判, 不曾想对方却直接开了挂, 且拒绝投降。
宋简一开始并没有把全部的资料都拿出来, 所以亲王觉得, 她最多只能发起一次犀利的攻击, 帮助他们剪除对方些许羽翼, 但难动根基。
结果没想到, 她的手里捏着必杀。
若是全部甩出去,以亲王所了解的关于现任天皇的性格, 他大概也会因为觉得在朝堂上孤立无援,索然无味而提前退位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 他顿时精神一振。
只是, 井伊家只是支持天皇, 与亲王却不算有什么深仇大恨,按照惯例,自然是拿着对方的把柄去与对方谈判,各取所需最为稳妥,可是, 水野晴的态度却极为坚定——不要谈判。
那一定要对井伊家赶尽杀绝的样子,甚至让亲王冒出了“水野晴的父母不会是井伊家下手弄死的吧”的念头。
更要命的是, 瑞仁几乎是六亲不认的站定在她的身边,无条件的支持她。那坚决的样子, 简直让亲王有些想去请一位阴阳师过来,看看他是不是被什么鬼魅妖祟所蛊惑了。
想着水野晴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的模样,还有她面不改色所做的这些事情, 亲王不由自主的心想:……这样的女人,作为敌人,未免也太可怕了。
但让他不解的是,以目前的形式来说——主要是,以瑞仁对她的执着程度来说,她为什么不与瑞仁订婚?亲王相信,只要她开口,瑞仁没准就能为了她,和所有不同意的人死磕到底。
水野晴如此大费周章的针对井伊家,难不成还觉得她和井伊政之间的婚约能够生效?而整个瀛洲,还有谁的门第,会比皇室更加高贵?
他曾询问过瑞仁,但瑞仁盯着他的时候,表情十分奇怪。
“高贵吗?”他的儿子意味不明的垂下了眼眸道:“或许吧。”
于是,就在外界对于水野晴和瑞仁之间的“爱情”议论纷纷的时候,宋简缩在公寓之中,丝毫不在意那些攻讦与非议。她看似沉寂低调的很少出门,不做出任何回应,却依然保持着与瑞仁的来往,井伊家却在转瞬之间,又被拽入战火。
在首相之位空悬的现在,井伊家自然想要再度推举一位属于自己这边的新秀。可惜这位大臣迅速的被爆出他的儿子曾在一次酒驾后,撞死一人肇事逃逸,他利用权势将此事压了下去,直到现在,无论受害者家属询问警察多少次,都只能得到一个回复:“无法找到凶手。”
这位重臣可以说是井伊家左膀右臂中的左膀,这位左膀的所作所为掀起了一场持续半年的讨论热度,随后以他和他的儿子一起锒铛入狱,作为结束。
这时,水野晴和瑞仁的事情渐渐的已经不再那么让人想要讨论了。不少人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某一天听见他们正式公开婚讯的准备。
但是,水野晴这样“精准爆破”的能力,显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怀疑。
现实生活中,谁能想到会有人拥有上帝视角?
而井伊政那依然淡定的模样,甚至让其他的几位御四家都忍不住的问道:“政,你们该不会是在里应外合吧?”
“什么?”
“这几个落马的人,不也是你一直以来最为厌恶的人吗?”姬路秀真试探道:“你该不会是,准备在正式接管井伊家前,修剪一些腐坏的枝叶,所以拜托晴和你一起演一场戏吧?”
“我也觉得是这样,”榊原丰的表情古怪道:“晴就跟忘了和你还有婚约似得,明明已经和瑞仁殿下走的那么近了,却一直都没有解除,而且,这些爆料那么详尽,必然是对井伊家非常了解的人,才可能收集到……晴虽然也很优秀,但是寻常人能把一个高官狙击下马就很不容易了,她却好像有源源不断的弹药似得,身后很可能是有人支持她,并且提供消息……”
井伊政愣了愣,挑了挑眉,“你们觉得是我?”
古河川一沉默的点了点头。
井伊政无语了一瞬,好笑道:“……你们想多了。”
榊原丰道:“那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如果晴还要继续,还不肯罢手呢?”
“那就让她感受到同等的疼痛。”井伊政如此回复道:“水野家,难道就很干净?”
“等等。”古河川一敏锐的预感到了什么,皱紧了眉头:“水野家如今只剩下晴一个了,你还要对水野家出手吗?”
如今瀛洲是选举制,看似民主,好像每个民众都能投出自己一票,选出自己想要的领导人,可事实上,瀛洲在各个方面都遗留了许多封建传统,这其中就包括——所谓的选区,在古代都是某位贵族的领地,而在现代,这位“贵族”就能继承家族自古以来对于自己领地的控制权。他的意志,就代表一个选区的意志。
水野家自然也有自己继承下来的领地——也就是选区。
这是一个“贵族”最后的根基。
一个“贵族”可以破产、入赘、改姓,但只要继承的选区还在,就相当于政治资本还在,就依然会被人看重,被人尊敬,就总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但如果一个“贵族”失去了自己的选区,就像是变成了无根的浮萍,是真正的,在各种意义上被贬为了庶民。
“这是父亲的意思。针对亲王一脉的官员进行反击,父亲已经在做了。”井伊政道,“而晴……父亲觉得也需要给她一些警告。”
“这是‘一些警告’的程度吗??”古河川一不可置信道:“你明知道晴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能够失去的东西了!你想要摧毁的,可能是她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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