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祁骁命人抱着自己需要处理的折子,直接就去了凤仪宫。
凤仪宫中,钟璃今日难得有了些精神,正坐在椅子上几个贴身宫女挑选手中的花样。
祁骁没让人通传直接就进去了。
进屋见钟璃手里还捏着根针,眉心无声稍皱。
“好好的怎么还动了针线?想做什么,分吩咐底下人去做就是了,阿璃何苦费这个心神?”
不由分说上前把钟璃手中的针拿走,祁骁一本正经道:“太医说了,针线活计最是费心劳神,阿璃应该好好休息。”
钟璃要笑不笑的瞥了他一眼,挥手示意周围跪了一圈的人都下去,也没起身,就这么坐着懒洋洋地说:“真想让我好生休息,你折腾那劳什子赏花宴做什么?”
跟应付那些心怀目的的人相比,绣两朵花又算什么费心劳神?
祁骁在前朝宣布了赏花宴的事儿,钟璃后脚就知道了。
得知有一堆因这或那觊觎自己丈夫的女人要来给自己请安,钟璃表示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逃。
祁骁听出钟璃字里行间不明显的小抱怨,禁不住轻笑出声。
“生气了?”
钟璃冷冷一笑,慢悠悠道:“咱们的皇上正是招猫逗狗惹苍蝇的好年纪,受欢迎不为过,臣妾怎敢心生不满有怨怼?”
祁骁被她这酸不溜丢的话逗乐了,直接往前挤了挤和钟璃挤在了一张椅子上,手臂半抱着钟璃,忍着笑说:“阿璃这话说的不对,招猫逗狗的分明是两个小崽子,我洁身自好着呢,跟那扯不上干系。”
钟璃被气笑了,伸手揪住了祁骁白生生的耳朵尖。
“你到底想干什么?”
祁骁登基之前,钟璃尚在镇南王府当王妃,为了寻求进宫门路前去王府递拜帖的人就不少。
钟璃唯恐避之不及。
她原本想的是宫墙高规矩重,她不召见贸然无人敢扰,也能讨个清净。
谁曾想,祁骁可倒好,直接把那些人一股脑都折腾进宫了!
虽说赏花宴在三日后,距此尚早。
可钟璃一想到那乱糟糟的场景,脑子就嗡嗡的疼。
她心里憋了火,手上不由得加大了几分力度。
落在祁骁身上虽不怎么疼,可祁骁却做出了龇牙咧嘴的样子,嘴里哎呦哎呦的叫着皇后饶命。
钟璃被他吵得不住发笑,警告似的拧了拧手指,低声说:“别作妖,老实点儿。”
祁骁被迫老实了。
他没骨头似的靠在钟璃身上,自暴自弃一般把自己的耳朵往钟璃的手中凑,嘴里哼哼唧唧的。
“我这不是不久后要出宫了吗?这些人避是避不开的,不如一次性清理干净,三日后,你什么都不用管,就当是去看笑话的走一趟,我保管我走后无人再敢拿此事烦你。”
想一步登天攀附权贵的人太多,如同苍蝇一般难以打尽。
其中盘根错节的各种关系网也让人无从下手,不得不顾忌几分。
祁骁说起时却语调轻松,胜券在握的样子成功引起了钟璃的好奇。
钟璃好笑挑眉。
“你有主意了?”
祁骁卖关子不肯说。
见钟璃盯着自己不转眼,索性仰头亲了钟璃小巧的下巴一口,低声说:“阿璃只管等着瞧好吧,那日场面一定热闹着呢。”
祁骁说了让钟璃等着看好戏。
钟璃当真就不闻不问,安安心心的睡了三天的懒瞌睡。
赏花宴当日甚至还心情不错的打扮了一番,美美哒的去等着好戏开锣。
跟钟璃的闲适相比,怀揣着凌云壮志在今日进宫的闺秀们,倒是事先花费了好一番争奇斗艳的功夫做准备。
钟璃人还没出门,就听说宫门前有人闹腾起来了,还有个前来赴宴的闺秀被人不小心弄脏了衣裙,闹了个好大的没脸。
紫纱忍着笑,一边轻手轻脚的把一支琉璃簪子往钟璃的发髻上插,一边轻声说:“听说被弄脏了衣裙的那位正是秦家的大小姐秦朗月。”
钟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满意的笑,闻言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
“秦朗月?”
紫纱点头。
“正是。”
说起来,与其他只闻声名不见其人的闺秀相比,这位秦朗月钟璃倒是印象深刻。
毕竟,能在公开场合,大胆的表示对有夫之妇有意的女子,在这个世道可不多见。
钟璃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
紫纱见她对此有兴趣,三言两语将宫门前的情形说了一通。
钟璃听完就忍不住笑了。
“你是说,她差点和人打起来?”
紫纱唏嘘不已。
“那可不,听说她今日穿着进宫赴宴的那身衣裙子样式极为独特,京中独有一件,原本早早的就被前太子少傅家的幺女木晚晴定下了,木晚晴甚至还跟人说起过,只是后来不知怎地,这定好的裙子被人半道上截了胡,木晚晴没能到手,穿在了秦朗月的身上。”
木晚晴看似单纯不知事,可能在京中无数闺秀中出了头,又怎会真的是不谙世事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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