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牙咬的吱吱地响:“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得到的消息,奶奶刚出门没走多远,联合拆迁队就带着推土机和二十多口人来了,听说是一个叫张东的区长亲自带队,里面还有好几个警察,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砸在里面啊,奶奶和他们十多天的对持也没能阻止房子的拆迁。唉!这是什么世道啊?没想到像奶奶这样的老革命,到了晚年连自己的房子都保不住,老太太要知道这事还不气死?”
二柱子原本黑红的脸膛气的有点发紫,手舞足蹈的怒吼道:“不行就去燕都找那个老革命去,问问他怎么管的这帮兔崽子?相当年如果不是奶奶把他养好了伤,救他一命,他们能有今天?他们早就化成灰了。这么多年奶奶从来没麻烦过他们,现在咱们遇到难处了,不找他还能找谁?让他给我们评评理。”
听完事情的经过,鲁一民气的差一点没背过气去,英俊的脸已变得面目狰狞,两道浓浓的剑眉竖立起,二目瞪的像鸡蛋,恰似喷出汹汹的烈火,原本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脸,以露出咄咄*人的煞气,洁白的贝齿咬得吱吱嘎嘎的响,像疯了似的的怒吼道“这帮狗杂种,我和他们拚了,他们竟然真的把老房子给拆了,这不是要奶奶的命吗?等着瞧吧,不报此仇我鲁一民都不如一条狗,谁要让奶奶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他一辈子不痛快。”鲁一民大喊一声:“二柱子,走,找他们算账去”
二柱子赶紧按住鲁一民,大声喊道:“你是猪啊?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去有什么用?他们那么多人你能打得过他们吗?人家是政府,是当官的,你去了又能怎么样?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二柱子的猛吼,惊醒气昏了头的鲁一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鲁一民慢慢冷静下来,心想“二柱子说得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应该冷静,冷静。现在是照顾奶奶的时候,奶奶毕竟是七十多岁的人,出了这种事,她老人家怎么能受得了,这不是要老人家的命吗?”鲁一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双手紧紧抓着被子。他已忘记了翻车时给他造成的伤害与痛苦,此时,鲁一民的心在流血,他受到的伤害远远大于翻车几十倍。
鲁一民回忆起刚才的一幕,从来没见过相依为命的奶奶气成这样,奶奶刚才发抖的样子,就像刀扎在鲁一民的心上“如果奶奶知道他的房子已经拆了,当场就会被气死的,对,决不能让奶奶知道这个事情。”鲁一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后怕。
鲁一民是个苦命的孩子,奶奶的命更苦。鲁一民和他的父亲一样也是个遗腹子,再苦再累要强的奶奶一辈子没叫过一声苦,也从来没告诉过他所受的磨难,有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爷爷当年十**岁的时候跟着部队走了,至于什么部队,党军还是国军她也不知道,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父亲是那个年代受了点委屈得病死了。
可怜的鲁一民从小没有见过父亲不说,就连母亲长的什么样也没一点点印象。母亲生下他不到一百天就因为外公的牵连被红卫兵抓走了,后来听说偷渡到国外一直到目前都毫无音信。就连这点消息还是从二柱子他爹,李大爷嘴里听到的。
鲁一民从小就很想知道爷爷,爸爸和妈妈的事情,不知为什么,奶奶从来不说。有时候把奶奶问急了,奶奶就说:“你现在还小,长大了再给你说,你现在就是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将来建设四个现代化,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让奶奶天天吃上白馒头,奶奶养你也算值了,到那时再给你说,现在不是你胡思乱想的时候。”
鲁一民懂事了才听闵爷爷说,相当年奶奶是妇救会队长,带着全村妇女冒着生命给部队送小米煎饼,救伤员,送军鞋,是泽西这个地区很有名的红嫂。
多灾多难的奶奶从十八岁守寡,逃荒要饭来到这里,受尽人间屈辱,又连续失去自己的丈夫,儿子和儿媳,好歹含辛茹苦的把鲁一民养大,鲁一民就是她的命根子,鲁一民了解奶奶的故事以后发誓自己长大了,再也不让奶奶受一点委屈,要用生命来保护奶奶的尊严。
此时的鲁一民考虑的是不让奶奶知道房子倒塌的事情“怎么才能不让奶奶知道这个事情那?那就是让奶奶尽快离开,去什么地方那?本地一个亲人都没有,最亲的就是本村乡亲。“胡南教授行吗?文革的时候奶奶救过他的命,现在的胡南教授是华夏最著名经济学家,是院士,又是自己的导师,他有这个条件,也有这个能力,也多次邀请奶奶去燕都养老。”
鲁一民又一想“不行,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奶奶肯定不会去,因为奶奶知道胡南教授身体不好,奶奶是一个最怕麻烦别人的人”;“老首长行吗?李老和于老都是奶奶“支前”认识的,结下几十年革命友谊的人,不是姐弟胜似亲姐弟。几十年来李老和于老不管工作在忙,每月定期给奶奶来信雷打不动,也多次邀请奶奶去燕都养老的”。
“对啊,李老和于老有这个能力,和奶奶感情最深厚,他们的邀请奶奶一定接受,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依靠李老和于老让奶奶去燕都。”又一想:“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奶奶是不会去的,奶奶是一个最怕麻烦别人的人。找个什么理由那?对啊,先给李老打个话和他说一下。”
鲁一民把自己想法给二柱子说一遍,二柱子也同意这个意见。在二柱子的搀扶下来到医院门口的电话亭,电话拨通后是李老的秘书夏斌接的电话,其实,鲁一民和夏斌很熟,李老经常派夏斌去学校看望鲁一民“你好夏秘书,我是鲁一民,有点事我想找一下李老,你看现在方便吗?”
夏斌感觉很奇怪,鲁一民大学四年只来过李老家三次,还是李老硬*着他来的,也是坐坐一会就走。夏斌当然知道李老和他奶奶的关系,那是过命的交情啊。当然,夏斌把鲁一民当成个很有个性的孩子。听到鲁一民主动打电话找李老,夏斌感觉很纳闷,开玩笑似得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嘛?这么多年来你可是第一次主动给李老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让李老找个理由,让奶奶去燕都住几天,只有李老能说动奶奶去燕都”鲁一民没有把真正的原因说给夏斌。
鲁一民正想说下句就听到夏斌说:“你稍等,李老开完会刚进办公室”
过了不到一分钟就听到李老的第一句话:“臭小子,你怎么想起来给我这老头子打电话了?”
“李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想让奶奶去燕都住几天,顺便给她检查一下身体,但是我又说不动她,只有拜托李爷爷您了。”鲁一民不想让李老插手这件事,感觉自己能处理好,没有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李老略一沉思说道:“你就说我病了,让老大姐来看看我.如果不行你在打电话给我。或者说我病的很严重。其实,我也很是想念老大姐了,一年多没见她了,如果她能来那可真是太好了,到时我亲自到车站去接她。”
“好的,爷爷,谢谢您了,到燕都我就给您打电话。”
鲁一民放下电话又给胡南教授又打了个电话,续了几天假。回到病房一进门,就看见奶奶亲热地拉着窦雯的手,就好像认识很多年一样,不知窦雯和奶奶说什么,逗的奶奶哈哈大笑。
鲁一民问道:“奶奶你们说什么那?这么高兴、”窦雯一看到鲁一民回来来了,就赶忙站起来走到鲁一民身边,挽着鲁一民的手臂亲昵的像个小媳妇。
奶奶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但又故意绷住脸,那岁月流逝下的道道皱纹,拉得笔直,很生气的样子训道:“怎么又出去了?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也没听过话,受伤也不好好的躺着,以后要给你找个厉害的媳妇,好好的管管你。”说完又看了一眼窦雯。窦雯当然知道奶奶啥意思,羞答答的窦雯没说话,把脸转到一边。奶奶笑嘻嘻的转过脸拉着鲁一民,让鲁一民躺下,接着说道:“我和雯雯刚才问了医生,医生说你没事,这样我就真的放心了。”
没等鲁一民回答奶奶,奶奶好像刚想起来二柱子。“二柱子,忘了问你了,你怎么来了?”
二柱子就按刚才和鲁一民在门口商量的口径,笑嘻嘻的说道:“奶奶,燕都李老来电话说他病了,也很想念你,他来不了,让你去燕都看看他,还说越快越好,不知道得的什么病,看样很严重。”
奶奶就立马担心起来,急忙问道:“小李子病得一定很严重,还说什么了?是不是头里的弹片发作了?”然后又自问自答,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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