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自己来。”楚天齐赶忙抢先一步,抄起了外套。
……
“草原人家到了。”司机一脚刹车,出租车稳稳停下。
“师傅,给。”递过车费,楚天齐推门下车。
“楚市长,楚市长来了。”随着一声呼喊,一群人冲出了涮肉馆。
楚天齐立即笑着招手:“让诸位久等了。”
“市长好!”
“市长好!”
人们纷纷上前问好。
楚天齐一一和大家握过,同时低声嘱咐着:“不要这么称呼了,人们都朝这看,以为咱们起纠纷呢。”
“楚市长,这是楚市长,怪不得眼熟呢,我怎么能要他的钱?他怎么会打出租,说话一点没有官架子呢。”司机嘟囔着,摇下车窗,使劲的递着刚收的车费,“市长,给您钱,我不能收您的。”
听到了司机喊声,楚天齐赶忙督促着众人,大步走进涮馆:“快快快,咱们进屋吧。”
刚才门外的骚*动,以及这前呼后拥的架势,立即吸引了食客的目光。再加之好多人都看市里新闻,很自然就认定了那个高挑年轻人的身份——常务副市长楚天齐。
来在二楼大餐包,人们都站在那里,谁也不落座,都等着楚天齐上座。
看着众人,楚天齐说:“诸位都是我的老领导,你们都不坐,我怎么能坐,更不能坐这了。”
“楚市长,您才是领导,理应坐上*位。”冯志国示意着。
“冯书记今天打电话,我听说都是老领导,才来的,我只是一个后生晚辈。再退一步讲,即使我现在在市里工作,可诸位大多已经退休,咱们也没有隶属关系,也不能这么排列。来,冯书记,您坐这。”楚天齐说着,示意冯志国坐下。
“不不不,这可使不得。”冯志国连连摆手,不肯就座。
谦让一番,主座空了下来,人们依旧是以楚天齐为中心,四散坐开。
楚天齐挨个看过去,左边是冯志国、黄敬祖、温斌、王文祥、冯志堂,右边是武进忠、牛正国、刘文韬、方宇、要文武。
看到这样的排列,楚天齐不禁好笑,正可谓壁垒分明,一边是与自己曾经闹过矛盾的,一边是一直支持自己的。他还发现,人们都老了,大家不但大都鬓角斑白,当初的锋芒与意气风发也不复存在。
在等着上涮菜的当口,楚天齐与人们聊了一些过往,也讲了一些闲趣。但人们大都有些拘束,听得多,讲得少,也全都是围绕着他说。
很快,一应菜品、牛羊肉上桌,酒也斟满,冯志国请楚天齐提酒。
知道人们也不会先提,楚天齐便也没再推辞,直接举起酒杯来:“冯书记、黄书记、武部长、牛书记、各位,大家都是我的老领导、老同事,都在我的工作当中给予我了不同的助力,今天借花献佛,我敬大家。”
“市长客气了,我们敬您。”众人的声音异口同声,就好似专门培训过一般,可见官场人士的训练有素。
第一杯喝过,楚天齐又端起第二杯:“这杯酒,我要专门敬几位老领导,向这几位老领导道歉,为我当初的莽撞道歉。冯书记,那次逼得您当众道歉,是我少不更事。黄书记,您是我的启蒙领导,但我给您添得麻烦最多,对不起。温乡长,当初我少不更事,请见谅!”
不管作秀也好,真诚也罢。人家楚天齐现在可是堂堂的副厅级领导,是手握实权的常务副市长,完全没必要跟自己说这些,更没必要双手端杯、哈腰赔情。这几人怎能不感慨,怎能不惭愧,又怎能不激动?三人声音颤抖的表态:
“楚市长,您别这么说。您对我够好了,您让俊飞给我的茶叶,我现在还留着呢。”
“楚市长,是我说的不好。”
“楚市长,当初都是我的错,请您原谅。”
楚天齐伸杯向前:“今天不要称呼我的职务,更不要称呼‘您’,敬各位老领导。”
四人喝下杯中酒,那三人更是在酒的醇香中品到了苦与甜。
看着众人闪闪的泪花,楚天齐暗自感叹着:人心都是肉长的呀!
与“对头们”喝过,其他人自是也要分批去敬。
有楚天齐这么一开头,这酒就喝了起来,气氛也轻松、热络了好多。
人们谈的范围很广,谈过去的一些事情,也谈到病休的郑义平的身体,还谈到了凭空消失好多年的魏龙。
在聚餐进行到中途时,玉赤县在职党政领导也赶来了,又掀起了一轮敬酒热潮。
人们不会想到,今天与楚市长这次相聚,日后竟也成了对手攻击他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