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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看过你在学术会议上的讲演视频,毫无疑问你拥有近乎完美的头脑和动听的嗓音,但我还从来没有当面亲耳听过你的声音。”将口腔灯一并收起,安明晦说出了接下来的主题,“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开始进行语言的恢复练习了。”
“很多人的语言启蒙是从叫爸爸或妈妈开始的,不过我想我们不需要从那样的词汇开始,或许名字是个不错的选择?”说着,他拿出笔和记事本,在上面写下了阿洛伊斯的名字,并指给对方看,“这是你的名字,阿洛伊斯·米德尔。试着说出来听听?阿洛伊斯。”
青年看着纸张上的字,没有说话,只是一条细小的藤蔓伸了过来,恰好挡住了那一行字。
“……”这个表示拒绝的方式还是挺独特的,安明晦停顿了一会儿才领悟到对方的意思,“好吧,如果你不太想开口,那今天就先听我说,我们可以慢慢来。”
“那么,这是我的名字。”他继续在本子上书写,在被藤蔓挡住的字下面一行写上自己的名字,“安明晦,我没有特意为自己起英文名,你和其他人一样叫我安就可以了。”
正当他打算继续往下开始写一些简单的词汇时,却听见一道清冽好听的嗓音以不带波动的声调重复道:“安。”
安明晦一愣。
事实上,不止他感到惊讶,同时他也听见了来自凯特的一声充满惊叹意味的“上帝!”
“阿洛伊斯,你总是能让我感到受宠若惊。”他不由得失笑,“说得很好,谢谢你愿意说出我的名字。”
随后,他就看着那根盖着阿洛伊斯名字的藤蔓抬了起来,转而灵活地将这一页纸从他的本上撕下来,快速地带着写有两人名字的纸张藏到了一边去。
别说,这一套小动作看着还有点可爱。
安明晦被逗得笑出声来,没想到这样的一位天才原来比自己想象中要有意思得多,也幼稚得多:“不用这样,你想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再写给你。”
当然,阿洛伊斯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就把那张纸条放回来,只继续维持那安静的样子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要不是安明晦早就在以前的世界里被盯着看习惯了,现在可能还会被看得后背发毛。
心里惦记着事情,他并没有留太久便起身准备离开,然而刚一站起来就看到了被植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门,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我差不多该走了,手里还有些事要去处理,晚点的时候还会过来送晚餐的。”
阿洛伊斯不为所动,只是脑袋稍微歪了歪,像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走。
正当安明晦打算再解释一遍的时候,就看到站到了自己面前的人突然抬起头,一只手轻轻按住他的头,那张苍白的面容凑近了过来,然后有一个微凉且柔软的东西贴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这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甚至没有给他留出反应的时间。
紧接着,他听见一道声音十分流畅地说道:“不要担心。”
这让安明晦非常惊讶,但这之后阿洛伊斯说出的话语就不再那样流畅,像是刚学会说话不久的小孩那样只能用不连贯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我、话、重要、遗忘。”
下意识抬起手捂住了被亲吻过的额头,安明晦怔怔地回望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的人,半晌才回过神来,微笑着给了阿洛伊斯一个大大的拥抱,并在对方耳边温声安抚道:“忘记了什么重要的话是吗?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耐心等我一会儿,晚上还会再来的。把门口的那些植物收起来,好吗?”
阿洛伊斯没说话,但缠绕在隔离门上的植物的确是缓缓地退开了,让出了门的位置。
“谢谢,不过……”安明晦无奈地低头看了一眼静悄悄地缠到自己腿上的细小藤蔓,“还有这些也收起来也可以吗?我真的很快就会再过来的。”
于是缠在他腿上的植物也开始慢吞吞地退下,只是那速度要比刚才慢了不少,简直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不情愿的意味。
安明晦这才得以离开隔离室。
作者有话要说:安护理的工作日记:
阿洛伊斯的思维能力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完好
而且他似乎格外亲近我,尽管我并不认为自己做了多少事
我猜,或许他的确就是这次的主角
毕竟世界上愿意这样毫无原则地优待我的家伙总不会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