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津的手顿时停住了。他并不是单纯不谙世事的少年, 聂言压抑着的情绪之下隐藏的是什么,他自然懂。
可那股逐渐旖旎的气氛, 却在两人之间慢慢的流动。聂言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刻都不肯放松。冷淡的眸子染上温暖的情绪, 他静静的看着陆津,笑了:“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和少年对视的时候,他看到了少年红了的眼眶和怎么压抑也压不住的担忧,聂言的心和伤口的痛都在那一瞬蓦然平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说的满足。年少追梦时他也曾看过一些无比煽情的言语, 有一句他深深记在脑海里:愿意为你哭泣的人, 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那么,陆津,你是不是也爱上我了呢?
聂言在心里默默的问。平素与陆津交往之后,冷静如聂言, 有时候也会难免产生许多挫败感。在他心里, 陆津根本不像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年,反而像活了很多岁一般,油盐难进。
陆津的话打破了室内的平静:“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聂言眉头微微蹙了蹙:“以前的旧伤不小心发作了,问题不大。”
陆津望着他的胸膛,垂下眸子,他的话,真的没有什么说服力呢!起身正要离开的瞬间, 聂言的手却猛然加大了力道,病中的他,有种平时没有的柔软感觉,他淡淡扫了陆津一眼:“别走,留下来陪着我。”
“或者,告诉我,你是不是也爱上我了?”
见陆津不为所动,聂言脖子动了动:“既然不回答我的问题,那就留下来陪我吧。”他手臂动了动,指着病房一角:“我想吃梨,削个梨给我吃。”
陆津还是不理他。聂言表情微微一变,露出又纠结又烦恼的模样。等陆津反应过来时,自己的袖子已经被一只大手牢牢攫住,偏偏这大手的主人又没有什么自觉性,一会儿就伸到了他衣袖内,冰凉的手指和温暖的体温相触,让陆津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最终,陆津还是没有拗得过忽然转变风格的聂言,乖乖去一边的柜子上拿了刀,把梨去了皮、切成片喂给这位病人吃。其实削皮这种工作早就是机器人的专利了,陆津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干过这种活计,削的形状自然不太好看,但聂言却很给面子的吃掉了一整个梨,也让陆津心里稍稍有了一丝成就感。
“很甜。”
陆津没有吃晚饭,干脆在聂言这里对付了一顿。从酒店赶到医院,再加在病房里和聂言说话的时间,不知不觉中夜色已经深沉了。病房里的床很大,陆津原本想要在外间的床上对付过一夜,却被聂言以更加粗暴的手段镇压了,他都不明白,这人明明已经伤成这样,怎么还有这样的力气?
很久很久以后,陆津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攻受属性。
都是注定了的陆津童鞋。
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本就有些热,偏偏聂言的双手一直紧紧的搂住他的腰,陆津再怎么躲避,他的手都能准确无误的又把他捞回来。聂言的呼吸就在耳侧,受伤的地方正好抵在陆津的腰侧,陆津动弹不得,只能顺着聂言的心思来,谁让病人最大呢?
“我真高兴。”聂言又说了一遍。
陆津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身子却稍稍的朝着聂言的身体靠近。
他没有注意到,身边这人倏然闪亮的眼睛。
一直以来,聂言对自己的好他不是没有看到,而且陆津也明白,自己太过冷淡。甚至他自己从聂言的角度考虑,他都替聂言觉得不值。
陆津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
夜里陆津做了个梦,他梦见挥汗如雨的夏天,天上却突然往下飞着火球,不管他怎么跑,那火球就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裤子都被烧了一个洞,眼看着就要光腚了……陆津猛的睁开眼,窗外照进来的明媚阳光刺得他眼睛有些发痛,而室内纯白干净的墙壁也让陆津反应过来此刻自己身处何地……确实很热,整个身子从上到下被一具健壮的身子笼住,能不热么?
聂言似乎还没醒,温热的呼吸洒在陆津脸上,他的鼻子有点痒,陆津微微动了动身子,却没想到,身边的人直接笼了上来,将他勒得更紧。陆津热得都要出汗了,聂言却好像很满足的样子,眉毛动了动,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却还是不肯醒。
这家伙,明明就是醒着的!
陆津使劲推了推他,聂言不动;陆津自己扭了扭身体……他真的不想说,说多了都是泪啊,他分明感觉到,自己股间有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物体渐渐胀大,陆津动的越厉害,皮肤相触间那种滚烫的感觉便越强烈。
他从来没有察觉到,原来聂言也有这么流氓的一天!!
他算是看错了么,退出可以么?陆津几乎要泪流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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