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鲁立和曾小丽婚后不久就开了一间烧焊店。由于铺头位置还好开烧焊店其实不需要太居闹市区的地段,因为能开这种铺头和喜欢开这种铺头的人极少,开在平时有一点儿行人走过的地方就行了,生意对头,屋租又低,他们第一个月就净赚了两千多块钱,以后逐月上升,顺风顺水,半年后就上升到了每月净赚四五千块钱,叫唐鲁立大感欣慰。如果情况就保持这样的稳定发展态势一路做下去,在唐鲁立看来也是挺不错的。他有时想,要是事情由始至终如此,不出现什么节外生枝情况的话,那么做上十年八载,他们两口子就有可能存上三四十万块钱,甚至五六十万块钱,可以很轻松地买房买车,那时日子就很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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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到来的时候,家里给曾晓惠介绍了一个新对象,但她想不到给她介绍的竟然是个那么丑陋的人,这真是叫她大失所望!
自从唐鲁立跟曾晓惠分手以后,曾晓惠便没有一日心情好受过,总是精神恍惚,无着无落,想他,恋他,恨他,弄得自己都没精打采,做什么事情都很没劲。
说起来,唐鲁立在曾晓惠心中其实也不是很理想的,他自己没有工作,更没有什么稳定而较高的收入,而且他人也太瘦了一点儿,没有什么真正男子汉的雄伟强壮,叫她在跟他谈恋爱的那段时间里,也有时不能不觉得很遗憾更不必说当初唐父刚找到她家向她父母和她推销他的时候,她连跟他见一面的兴趣也没有:那时她可是连续三次拒绝唐父的好意和祈望的。谁知她在听了他摆的唐鲁立的各种好以后说他有事业心,读了高中毕业,业余科研能力很强,相貌长得“俊”等,叫她在不知不觉中便受到了感染,去见了他后就爱上了他,跟他谈上恋爱后更越来越离不开他了,以至他提出和她分手时,她也受到了心灵的打击他跟曾小丽摆喜酒结婚的消息一传进她的耳朵,她便觉得自己内心总是很疼痛很伤感……
曾晓惠觉得,命运对她是多么的不公平啊!想当初她并不是一个没有人爱的女子,从初中、高中到出到社会,哪时没有个把认识的或者陌生的男青年追求她呢?虽然她的家庭状况不算太好,叫她有时想起来也有些自卑,但只要她愿意,随便选择其中一个人的求爱,怎么会不能结上婚呢?她的要求又不是很高,只要男方有固定的工作,收入可以养活全家,人又长得不难看就行了。谁知到头来她受了唐父的“哄骗”跟唐鲁立相见并谈上了恋爱,最后要给他抛弃!她真是伤心啊!觉得命运专爱捉弄她这样娴淑内向的女子,叫她没有好日子过。在气闷感伤之下,她也想过去找那些向自己求过爱的某个男子,告诉他们她现在愿意嫁给他,还点儿“颜色”给唐鲁立看看,叫他知道她没有他并不是不行的,他也需要为她感到后悔和难受。可她终究是个羞怯、自尊的女子,既没有勇气,也拉不下脸面去主动找男人示爱,结果在被动之下,她便听了父亲的话儿跟一个媒人介绍来的男子见面,却想不到对方是个长得那么丑的男人!
“我是不会同他谈恋爱的。”曾晓惠甫一见到随同媒人一起来她家的男人便这样想。他生得太黑,横额上有疤,左颊上还有扎眼的大痣。尽管他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又穿得花里胡哨,她还生厌恶。可是这名叫张卫云的男人竟然取了个妩媚的女人名字,跟他的强壮男人身形真是很不相配,一看见她他就表现出喜出望外的欢喜,不时抓耳挠腮地憨笑,媒人问他中不中意曾晓惠,他立马便忙不迭地连声说:“中意!中意!”叫曾晓惠当下就后悔起来:她不该答应父亲同意和他见面。请神容易送神难啊,看父亲不反感他,还几次说他:“在城管所那样的单位工作,不错,不错。”那种样儿,她要摆脱他也不那么容易了!
说到曾晓惠跟张卫云的见面,与和唐鲁立的见面一样,也是有一定的波折的。扳数一下时间,两人缘分的渊源还得倒退到一年前哩!
那是一个星期二的中午,当时曾晓惠正在自己家里的铺头里吃着烩饭。由于她正逢例假,虽然饭里放进了一点儿猪肉和白菜一起煮,她吃着却没滋没味。如果不是肚子里正饿得厉害,她真是连半碗饭也吃不进哩。
曾晓惠家的铺头相当大,至少有八十个平方那么宽,在老街居民区内以前的当旺之地,是租的别人的老屋,很黑、很旧了。有那么十年八年时间,他们每月都能赚上一千、八百块钱左右,一家数口稳保有饭吃。后来由于安都镇街道重心转移,这居民区里不断有住户搬往河对面新建设的新市场周边,本处明显空心化,叫他们的收入越来越下降,以致到最近,他们一天到晚在那儿要守档十个小时,可是赚到的钱除了交屋租之外,每月只得一百多块钱左右净利,叫他们只好选择歇业清仓了。
这日中午曾晓惠在铺头里看着档,屋里只剩下了两个两米高、一米宽的小立柜里还摆放有一些酒类和饮料,玻璃柜台和另两个大立柜则全都几乎不剩一点儿东西了。
她坐在那儿看着铺头里的墙,长久地没人进来买东西,她吃饱了饭都由不得昏昏欲睡了。
正在她的头一瞌一瞌地要往下掉的时候,本地出名的媒婆姚大姐走了进来,站到柜台前望着小立柜上的饮料说:“呵,晓惠,你家东西剩下不多了,自己拿回去吃都不亏了!”
说着她便把全部饮料都仔细看了一下日期,然后买了两瓶大瓶的健力宝,付了钱给她说:“呵,晓惠,我这下同你讲一件事。你爸前几日去找我,叫我给你找一个对象,你看什么时候同他见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