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落户,还抹不下脸儿去跟他们闹气,便只能闷闷不乐地上了楼。
半个小时后,楼下再次响起了水管响声,曾晓惠想,关水不是什么难事,怎么张家的人就是没有一个愿意去关呢?就算关了也起不了很久的作用,过上一个半个小时又会响,但也好过连续不断地就是在那儿响折磨人啊!
恼气的情绪使曾晓惠真想去冒犯一下他们,给他们一点儿难看。但想想又觉得不明智:张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她不过是一个穷市民的女儿,他们对她拿架子她可以无话说,若她指责他们,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蒙受耻辱的,以后没有她好日子过。因此她只好隐忍,心中憋闷地躺到床上去。
十点钟时,张卫云也上了楼,在曾晓惠身旁躺下后,就用手抚摸她的手脸来撩拨她。
曾晓惠心中充满着压抑和烦闷,便很反感他的抚摸,给他冷脸子道:“莫碰我,烦死人了!”
“我们结婚已经三日了,还没,没来过,到这下也不能来么?……”他讷讷地道。
“不来又怎么样?你就会死吗?”曾晓惠怒气冲冲地说,和他默然相对一会儿,然后便背对着他又道,“莫罗嗦,这下是睡觉时间,我想睡了,你莫吵着我!你吵我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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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晓斓从外边回到了艺术团餐厅,对团长说:“老头子不肯来,他讲团里的好意他心领了,他不够资格接受大家的欢送,请大家多吃点儿,大家吃饱了也就是他吃饱了。”
“呵!这么摆架子!”团长笑着说,“我们是不够面子,但意思意思总可以吧?你再去请他,就讲我们大家都非常敬重他,他离开这儿我们没什么好表示的,只请他一定要来赏光同我们吃这餐送别宴,算是我们对他的一番小心意。”
“他肯定也不会来。他那人倔巴着啦,讲不来就不来,除非团长亲自出马去请!”龚晓斓一副懒散的样儿说,不想动。
团长催促他道:“莫讲那么多了,快去!快去!不然等一下菜都端上来了,他还没请到,太不象话了!”
“我……”龚晓斓有些烦厌,想再推拒,但终于没有把话儿说出来了,阴沉着脸儿又走了出去。
这次县艺术团在帝豪酒店摆宴席,是因为陈编导向团里提出辞呈,说要到珠三角去闯荡。团长挽留不住他,就做出了这个送行的大举动。
由于艺术团人多,又加上可让家属一起来赴宴,因此酒宴大厅虽然很宽绰,却坐得挤挤插插、磕磕碰碰的,人头挨人头,没有一点儿空位。
不久以后,龚晓斓又从外边回来了,对团长说:“团长,老头子还是不来。”
“他怎么讲?”团长面无表情地问。
“他讲,他不过是一个可怜虫,以前在团里兢兢业业地做的时候也没有得到过这种优待,这下做逃兵了,脸上无光,就不必再来献丑了。”龚晓斓有些迟疑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