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嚓嚓,嚓嚓……
唐鲁立坐在自家门前锯着木柴。这些木柴都是他从沙场上载回来的,大多有瓷碗粗,劈开来会比较有柴烧。他用的是小钢锯去锯,起初轻松,慢慢就费劲了。手臂出现了酸累的感觉,身子也越来越热了,还逐渐冒出了一些汗来。
曾小丽从卫生院回来以后就伏在床上哭,哭得很伤心难过,哭得很椎心泣血。开始唐鲁立还动劲儿宽劝她,叫她莫太难受,要注意宝重自己,后来听她恼气地回他:“你莫管我!我不用你管!你想管也管不着!”他自尊心便受到打击,觉得自己不配再跟她说什么话儿,便只得耷拉着头拿了钢锯走出门外,坐在那儿愁闷难受地锯木柴。
唐鲁立推想得到,曾小丽是因为他们两口子拿不出更多的钱去给她母亲治病,交医药费,受到她爸的气话,她才伤心成这样的。他是多么低能啊!整个中国那么多平平常常的人,都能够赚到足够的钱去使自己的妻子过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偏偏他不行!他现在是曾小丽这个美人儿的丈夫,跟她和她家里人都已经唇齿相依。她母亲生病住院,是她和她家里人的事情,也是他的事情,他不仅不能袖手旁观,还要竭尽全力去给他们出钱、出力的。得急病是不能从缓去办的,得抢在最短的时间内去认真医治才行。可他出钱拿不出更多的钱,出力也拿不出更多的力,是多么的没用啊!
嚓嚓,嚓嚓,嚓嚓……
圆木虽然粗,但不是硬木,应该是很容易锯的。但唐鲁立锯起来,因为钢锯小,锯齿细,费了二十多分钟时间也锯不断一截。也许是这圆木厚度大,摩擦力也跟着大。为了能够使它锯得快些,他不固定在一个地方连续不断地锯,而是不时地挨着锯缝变换位置各锯一阵,到头来虽然两边缝头成错开的形式,不是对得那么正,还是锯得快了一些。
锯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唐鲁立便额头冒汗了,用手背抹了几次,汗珠越来越多,他便先脱下的确良衬衫放到旁边的窗格子上。继续锯柴,尽管只穿着背心一件单衫,汗珠还是拼命出来,只好连背心也脱去了。
这时他有些愁肠百结。想到岳母重病住院,他们就是打饥荒也要出钱、出力的。可是他实在难拿出钱来。原铺头单位压住了他们两万块钱拿不回,他做不了生意收回不了现钱,他又找不到另外的事情做,他的人生就像走在独木桥上,困苦艰难。唉,要是他的业余科研能够给他改变现状,莫讲一步登天,就是能给他有一碗稳定的饭吃也不同了!
想到自己的现状难有机会改变,唐鲁立便不能不在那儿唉声叹气。
在唐鲁立吃力地锯着柴的时候,同工程队里的老张跑了来,要唐母去玩麻将,他说:“就差一个角,你不去就玩不起来了。”
唐母虽然有时也玩一下麻将的,但其实一向并不上心,这时她便推拒说:“你另外再找个人吧,我这下不得闲,不想玩。”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