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培衍醒过来,转回到C城,我就要见她!”
傅安岩迟疑了一下,“你真的认为是裴家做的?”
宁烟看着他,“除了裴家还有谁?”
“可是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你认为裴欣桐会承认吗?”傅安岩提醒道。
宁烟点点头,“我当然知道证据不足,但是,我必须见她一见。”
傅安岩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此刻,宁烟脸上的神情是从来未有过的坚定,不容任何人改变她的决定,他思索了几秒钟,“好,这件事我来办!”
二天二夜,四十八小时,宁烟几乎只是合了几小时的眼,这还是在傅安岩和韩莫的极力要求下。
虽然傅安修带着专家小组来到之后,直接承担了主治医生的责任,但是他一时不醒来,宁烟就没办法放心。
第二天晚上,看到顾培衍的各项数据都比较正常,傅安修便让宁烟穿上消毒服,进到ICU病房里陪伴他。
宁烟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将顾培衍没有打针的那只手握在双手中间,他的手依然很冷,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只想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的体温度给他,给他取暖。
病床上的顾培衍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沉睡着,他面色苍白,眉头紧锁,两片薄唇紧抿着,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意识。
宁烟就那么看着他,不期然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晶莹的泪珠掉落在顾培衍的手上,轻盈地溅起水花,冰冰凉凉的,可那个沉睡中的人却没有半点反应。
宁烟看着他那个苍白虚弱的样子,顿时越发心酸了,她咬了咬嘴唇,仿佛受了委屈一般地自言自语,“培衍,你快点醒来好不好?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答应我什么你忘了吗?你说三天后,出差回来要接我下班的,可是……你怎么可以失约,怎么可以躺在这里?我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
床上的人自然不会有反应,可宁烟并不在乎他是否听得到。她只是担心他,她只是想跟他说话,把自己的心里话统统告诉他。
执起他的手,宁烟的脸缓缓贴上他的手背,轻轻地蹭着,缓缓低语,“培衍,你已经失约好久了,你还要打算让我等多久。你让我等久了,我就要生气了!”
她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会错过什么,可是,他依然是一动不动,兀自沉入昏睡中,对于她说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
宁烟吸了吸鼻子,眼眶又一次湿了,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让我等的,可是……我等的好辛苦,我们约定一下好不好?今晚,最后一晚哦,明天早上你就醒来好不好?你不醒来,我可就不要你了!”
她絮絮叨叨地跟他说着,说得太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几乎是语无伦次的,可她就是想说,她不想停下来,否则寂静的病房里,会让她越发觉得不安。
她就这样一个人说了很久,到最后,竟然不知不觉地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睡梦中,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却极遥远极轻的,她听不真切,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隐约的似乎还有一只大手在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抚过她的眉眼、鼻尖、嘴唇,最后是她微湿的眼睫。
那双手极温柔,生怕会惊扰到她一般,为她拭去脸颊的泪痕……
宁烟想要睁开眼睛看看他,可不知道是不是太疲惫的关系,她只觉得眼皮沉重,怎么也醒不过来,除了能够感知到那只手,整个人完全是陷在黑暗里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缕暖阳从身后的窗户映射进来,洒在她的身上,暖融融的感觉仿佛是一种召唤,渐渐的,她的眼皮微动,意识也逐渐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心里一惊,她猛的抬起头,一眼便撞进了一双深邃却满是温柔的眸子里。
宁烟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漏掉了一拍,她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正静静地看着她。
她微微吸了口气,再度眨了眨眼睛,那双眸子却越发溢满柔情,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干涸而无血色的薄唇微微勾着,是她所熟悉的那抹云淡风清。
宁烟的呼吸微微一滞,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掩住嘴巴,生怕一动,眼前的一切就消失不见了。
眼前的人也看着她,似乎是知晓她的反应,他嘴角的弧度又动了动,接着低沉而微哑的声音传入了宁烟的耳膜,“你不是说……只等我一晚,早上就让我醒来吗?这一次,我没有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