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已经忽然站了起来,刚刚的嚣张狂妄一扫而光,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白月颜不认识他是谁,但圈子里的人可没有不清楚他的,官三代出身的男人,却又是个不折不扣的能力佼佼者,不靠家世背景一路以学霸身份闯进斯坦福大学修读法律。
他是律政界的传奇,以零败诉率称霸律师界,又因为上面有一个做市长的哥哥,连局长见了他,都要笑脸相迎,凡事让三分薄面。
女警笑的满脸堆花:“彦律师,您怎么会……”
女人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尤其是在感官敏感时期,对面女人的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她就能轻易的看出来,她对他不止是敬重,更多的是爱慕。
彦律薄唇微勾,疏离而客套:“这是南氏集团总裁南莫商的少夫人,我们需要见一下她的那位朋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少夫人’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女警的脸色就已经陡变的十分难看了。
白月颜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好以整暇的瞧着她惨白如纸的脸上沁出的冷汗,嘲弄一笑。
女警支支吾吾半晌,硬着头皮开口:“好,请……这边来。”
边走边表情讪讪的跟白月颜道歉:“对不起,您看……我有眼不识泰山,刚刚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我这一次……”
白月颜没说话,只是微笑。
她本来也没打算怎么样,但就这么轻易原谅了她也挺没意思的。
就给她个‘咱们走着瞧’的眼神,让她回去自己担心琢磨会被怎样报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好了。
有时候,等待暴风雨的日子,反而比承受暴风雨的日子更难熬。
走到审讯室门外,彦律站定,示意她进去:“里面没人,监控也关掉了,你们想说什么都可以,我先去处理一下事情,等会儿你就可以带你的姐妹走了。”
白月颜叫住他:“南莫商呢?他怎么没来?”
彦律师半转的身子又转回来,单手插进口袋,站姿英俊而潇洒:“是啊,我也是这么问的,不就这么点小事,他自己过来不就行了,至于大晚上的把我从床上挖起来?你猜他怎么回答的我?”
“怎么回答的?”
“他说,他需要先睡一会儿,等你回去之后,才有精力获取他的‘酬劳’。”
“……”白月颜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很可恨是吧?这是赤果果的炫耀,不知道身为单身狗的我花了多长时间才把被窝暖热么?我辛苦做事,他获取酬劳,啧,万恶的资本家!”彦律说完,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她能保重身体。
要喂饱莫商那只饿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怜了她这小身板儿,看着怎么就这么弱不禁风呢?
……
白月颜进审讯室的时候,花曼曼正心急火燎、坐立不安着。
见她进来,气的小脸都白了:“你怎么才来?!故意拖延时间是不是?!想报复我是不是?”
白月颜拧开一瓶水递给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不是我拖延时间,是外面的警察不让我进来!逮着我一顿羞辱,要不是南莫商的律师朋友过来,今晚你就待这儿吧。”
花曼曼一听就恨的咬牙切齿:“是不是那个戴眼镜的小贱人?长了一张尖酸刻薄的脸,丑成那样还敢对我嚷嚷,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她!”
“行了,你先跟我说说你跟那个唐总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出了事儿,怎么没见他出面保你?”
“谁知道他死哪儿去了!妈的看着挺牛逼的,谁想到居然是草包一个!出了事儿就躲!算什么男人!”
她一向喜欢装优雅,鲜少有这样爆粗口的时候,这次大概是真的气急了。
白月颜没好气的扫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还挑金主是不是男人了?不是只要愿意给你钱花,富婆你也照勾不误的么?”
一句话,居然就说的花曼曼沉默了下来。
她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的,又是个贪图享受的主儿,这会儿糟了这么大的罪,抱怨个三天三夜,把全世界的人都骂一遍都很正常,这么突然安静了下来,倒有点不像她了。
白月颜隐隐察觉到哪儿不太对劲。
秀眉微皱:“你不是爱上他了吧?”
得到的回答,是一阵死寂。
认识这么长时间,这是第一次,她在这个没心没肺,只顾着自己逍遥自在的女人脸上,看到了沉沦的痕迹。
从来不知道,一直将男人视作玩物跟潜在钱包的女人,居然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还是个有妇之夫!
南莫商猜的没错,她应该是动了真格了,不想单纯的做唐总的情.妇,而是直逼唐夫人的宝座,这才惹恼了唐夫人。
“他有老婆有孩子,你疯了是不是?”她气急,低声骂她。
这次花曼曼反驳的很快:“有老婆孩子怎么了?他根本不喜欢他老婆!至于孩子,我也能生!”
那样理所当然的口吻。
白月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跟他老婆不是真爱,跟你就是了?你被送进了局子里,他来救你了?”
花曼曼咬唇,片刻后,才不甘心的反问:“你怎么知道他没在想救我?可能正在各方面的努力着呢?”
“哦,既然这样,那你还是等你的男人来救你好了,我先走了。”
花曼曼一愣,急了:“阿颜!”
她保持着随时都要走的姿势,冷眉冷眼的看着她:“我救你,可以,但唐总是有家室的人,唐夫人既然也没有半点离婚的念头,你就退出!只要你主动认错退出,把唐总送你的一切东西都如数归还,再加上南莫商的权势,唐夫人不会再继续为难你的。”
“为什么?!她再厉害,也没有南莫商一个手指头厉害!只要他……”
白月颜终于没了耐心,厉声打断她:“南莫商再厉害,也没有权利逼人家让出自己的丈夫、自己孩子的爸爸来给你!花曼曼,别这么自私!”
花曼曼听的一阵冷笑:“我自私?白月颜,别说的好像你多伟大似的!你不也抢了人家温若甜的老公吗?要不是你插足,人家早就是夫妻了,同样的事儿,你自己干了就是真爱,我干了就是第三者插足是不是?”
……
同样的事儿,你自己干了就是真爱,我干了就是第三者插足是不是?
从警局回南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彦律开车将花曼曼送去了大姐她们住的那栋别墅,白月颜本来也想跟着下车的,被男人锁在了车里。
“莫商说了,要我把你送南宅去,他这会儿应该睡饱了,差不多准备‘用餐’了,你不去,我怕他一怒之下饥不择食把我吃了。”
白月颜敛眉,没说话。
从审讯室里出来后,她整个人就都显得格外的沉默,愁的一张小脸都快拧出水来了似的。
银灰色的保时捷在南宅外停下,车灯明亮的光线下,一团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看不清脸。
可几个小时前她就刚刚见过这个画面,这会儿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彦律单手扶着方向盘,视线也落在那个小女人身上:“这是谁?怎么深更半夜的蹲这里?”
看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乞丐。
白月颜扯了扯唇角,眼底一片清冷:“温若甜。”
“谁?”
“温若甜。”
“那是谁?莫商的前女友之一?”
他这么一说,反倒让白月颜吃了一惊。
他看起来跟南莫商关系应该是很好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放心的把这件事情交给他,还让他单独送她回家。
可既然关系这么好,他居然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曾经是南莫商的未婚妻。
心里惊讶,但表面上却只能含糊的点了点头,怕说出来再让他觉得南莫商没把他当兄弟,连自己要娶的女人都没给他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