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猴子,在最饥荒的时候,拼死抢来一口饭,自己没吃,却给了皇帝充饥,自己被那变态抓到,糟蹋个够呛。
现在把自己练成这个样子,也是为了抵抗心理阴影吧,程岐思忖着,皇帝之所以这么纵容他,怕是也是知道小时候的事,心有愧疚。
“看来是认出本王来了。”
汝阳玩说着,拉着程岐那对比强烈的小细胳膊,一路拎回到那圈椅前,那人皱眉摔坐上去,看的那曼姐儿很是得意洋洋。
“这么好的皮囊,难怪程衍在上京,还成日惦记着。”汝阳王冷哼着坐下,也不看那太兴真央,说道,“想私自把你接去上京。”
程岐冷眼,攥紧拳头道:“你说什么!”
“那广平王带着程衍在京郊集兵,程衍那个兔崽子,生怕我们攻破了封保,你在锡平遭受险境。”汝阳王冷声道,“只是他没想到,我们里应外合,现在连锡平都占下来了。”
瞥眼程岐,汝阳王终于露出一丝笑来,却是阴险狡诈的笑:“你那位少年夫君暗地里派来接你的人,也全都被我的人给截杀了,现在整个程家长房都在我的手里,尤其是你程岐,我看这回,那个兔崽子和敢不敢轻举妄动,和本王比划拳脚了。”
“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程岐想要起身,却立刻被外面涌进来的人给控制住,她继续切齿道,“我就说,那小小夷族何敢造次,若不是有你撑腰,别说如今打到锡平,只怕封保都攻不下来。”
“没错,就是本王。”
汝阳王自进来起,就没把那太兴真央放在眼里,看来那人也只是他造反推翻王权的刀罢了,随即道:“当年,本王与你的曾祖程一川和你祖父程青,还有那蒋小王爷的亲爹蒋允,我们四个披荆斩棘,效犬马之劳,才给我弟弟杨铖夺来那皇帝位,可他呢,登基之后,杀了其余三人,过河拆桥实在可恶,他根本不配做皇帝,二十年前,我亲手将传国玉玺交给他,二十年后,我再拿回来就是了。”
汝阳王说着,情绪也蓦地有些激动起来,程岐听着,这人虽然和自己言之凿凿,话里话外还颇有些正义之词,好像还在为曾祖一行人鸣不平般,但程岐知道这人心性,无非是用来混淆视听的。
说到底,还是太兴真央的目的,让自己带头投降罢了。
“杨铖的确可恶,但你又何尝是清白的。”
程岐丝毫不吃那一套,说道:“你为一己私欲,在这绥北四周作威作福,一路打到锡平来,不知道杀了多杀人,眼下最是太平,你却挑起硝烟战争,这样,你还想得民心,你做梦去吧!”
太兴真央微微眯眼,说道:“岐姑娘,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人人也称你们程家长房最是会看清利弊的,当初和三房一意分家,又和二房断绝来往,这不都是从自身角度出发,最保全利益的吗,怎么到了这么个节骨眼儿上,就分不清轻重了呢。”
程岐面色冷凝,根本听不进去。
但太兴真央和悍狗不同,竟然是个里外君子,既然程岐一句话听不进去,那就再说一句,遂又苦口婆心道:“你想想,你现在若是不听我和汝阳王的,那我们也就只能对你们不客气了,到时候,这可不是分家的小事,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你才新婚没两年,这时候和程衍阴阳两隔的话,你舍得吗?”
程岐想动,但是肩膀上的手像是压孙猴子的五指山般,冷屑一笑说道:“在大是大非面前,我程岐是绝对不会向你们低头的。”复又斜睨着汝阳王,说道,“杨瀚,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们程家与皇帝的新仇旧恨,我程岐迟早会和他算清,但这事与你无关,更和你起兵谋反无关,你分明是想饱添私欲,想要那皇帝位,说什么鸣不平,替我们程家和蒋家不甘,笑话,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啪——”
汝阳王闻言,一个重巴掌打在程岐的脸上,这一巴掌,当真是耗尽了那人的力气,打的程岐头昏眼花,嘴角流血。
程岐无力的跌坐在地,她扒着旁边的凳子,仍是气态不驯的盯着那汝阳王,一字一句的说道:“杨瀚,你别想骗我。”
汝阳王冷沉道:“骗你什么?”
“我知道,很多事。”
程岐说道:“当初,给皇帝出主意,让他过河拆桥的人。”意味深长的停了停,在汝阳王微颤的瞳孔中,她的笑颜不善的绽开,“就是你不是吗?为了谋反的这一天,你二十年前就在预谋了吧。”
“谁告诉你的!”
汝阳王一把拎起程岐的脖颈,那人消瘦的身子悬在半空中,看上去是那么的危险,但程岐还是不怕,她什么都没有,只有胆量。
“别把你说的那么风光威武了。”程岐死死的攥着他的手,言语化刀扎在他的痛处上,“当初那传国玉玺,你比任何人都想要,只有我曾祖等人看出你的卑劣和狼子野心,不叫你得逞,才极力推举当今的皇帝坐龙椅。”急喘两口气,“是,你当初把抢来的饭给了皇帝,你自己挨饿,可谁不知道,你在背后私下宰了皇帝的狗,你偷吃引来了周围的难民,所以,你才被那个变态给糟……”
“放肆!”
汝阳王勃然大怒,那双目刺红的样子看的太兴真央一骇,他生怕那人一个冲动将程岐掐死,那样的话,可就没什么能制衡程衍了,更会激怒那人,叫他大肆杀来,自己这边,军士们刚刚攻下绥北四州,正值修神养息的脆弱之际,怕是抵挡不住那人的睡狮之怒。
“王爷!王爷息怒。”
太兴真央拉住汝阳王的手,劝阻道:“程岐要是出了意外,咱们可就奈何不了程衍了,现在三军元气大伤,不能再扛强敌了!”
“滚开!”
汝阳王气怒之下,一把将太兴真央甩去旁边,那人蛮力无敌,太兴真央猛地摔在那椅子上,伴随着那碎裂的声音,他闷出一口浓稠的先血来,旁边的夷族士兵见状,忙过去扶起自家首领,想要对峙那汝阳王,但是太兴真央拦住他,摇了摇头。
他能起兵,一路顺利的攻下绥北四州,都是靠着汝阳王,他这一行努力,也只是想要辅佐汝阳王上位后,改善夷人在中原的地位,如果惹怒那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边,始终没说话的程云杉瞧见这一幕,心骇的后退几番,没想到太兴真央在汝阳王眼前,也是这样的不值一提,微咽口水,看了一眼曼姐儿,那人也害怕的紧,心说程岐说的没错。
她说的没错啊。
“再多说一句。”
汝阳王死死的掐住程岐的下巴,那人隐约能听到骨骼移动的渗人响动,疼痛袭来,连着脖子都没了知觉。
“本王,撕烂你的嘴。”汝阳王说着,将程岐狠狠掷开,那人的骨头和地面相处,传来清晰的断裂声。
程岐狠命的咬着牙,大汗淋漓的倒在地上,她捧着左肘,看来方才汝阳王摔断了她的胳膊,微喘两口气,说道:“王八……蛋。”
汝阳王不理,吩咐道:“把人给我关起来!”
“是!”
立刻有士兵上来。
“哎哎哎!”
没想到这个时候,一直和程岐不对付的程云杉站了出来,那人不知道是真鼓足了勇气,还是下意识的,几步过去拦住那士兵,不敢看汝阳王,看向太兴真央,说道:“你们要把我侄女带哪儿去,她这……这手臂都断了,不赶紧叫郎中?”环视周遭,更有着不知如何自处的局促和紧张,“你们不是说,只把她叫来对峙吗,她若是不同意便大可作罢吗,你们现在……你们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你……”
程岐听到,迷迷糊糊间抬起头看着她,咬牙切齿道:“程云杉,算你还有良心。”重咳两声,“你个蠢货,人家……就是用你……杀掉葛使君,开了城门,想要兵不血刃罢了,你个……蠢货!”
程云杉一愣,被自己侄女骂的浑身寒噤。
“现在……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程岐继续道:“还不……快躲开!”
她说罢,被那些士兵连拖带拽的带下去,程云杉一路瞧着,有些蒙愣的瞪着眼睛,曼姐儿瞧着,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拉住他,先是看了一眼太兴真央等人,才说道:“老爷,我看……我看岐姑娘说的没错啊,那咱们……你瞧那太兴真央……在汝阳王面前……”
“你快闭嘴吧。”
程云杉恨铁不成钢的叫她闭嘴,旋即转过头,那汝阳王已经回去后阁休息了,唯有太兴真央坐在椅子上喘着气。
程云杉和他一对视,赶紧点了点头。
“我们将程岐关起来,只是用她拴着程衍。”
太兴真央道:“不会伤害她的。”
“无……无妨。”
程云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她该打,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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