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法师的手法,现在又有一个死灵法师瓦连斯京确实没找回来,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杀的。
事情再闹下去,执政官非要联合教会开一个临时法庭对此进行审判。
米尔伍德还没说话,那个卫兵又局促不安地开口了:“您是德尔塔·范特西先生吗?”
“我是。”
“那就没错了,翰纳什老爷让我们务必将您和米尔伍德先生一起请过去。”
“这么麻烦啊。”德尔塔不想去,他不想给人白干活,但更不愿意傻站着听执政官和助教们互相踢皮球,这既没法创造价值,还要浪费自己的精力。“行吧,我会过去的。”
可他再怎么不情愿,在海肯让它的执政官不高兴也绝非明智之举。
等卫兵回到他的岗位,德尔塔问米尔伍德:“如果我们现在能把事情解决,之后就不用再去找尤埃尔了吧?”
“理论上是的。”米尔伍德回答:“如果执政官愿意给我们一点信任的话,但这有难度。”
“那让我们这次就想办法一次性解决好了。”德尔塔把指头掰得咔咔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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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纳什对法师们的关系有自己的见解,他在发现年轻法师们连离开城堡都要选择避开助教们的视线后越发对这份见解深信不疑。
法师之间果然没有信任,他们内部就存在着对彼此的怀疑和斗争,而这个来自学院的队伍也是由奴隶和监工组成的。
即使是在北方冰原上的部落中,指导者与被指导者之间也还是有着平等的。
翰纳什和他的兄长贾维深信这样的观念是要被抹消的,温斯克尔九世制订的军衔体系正是摧毁这一腐朽大树的利斧,让有能者不必为血脉所困,为王国建立的功劳都会有人记住,并收获与之匹配的酬劳。
届时迪索恩王国不会再有施法者之间、古贵族之间迥异于社会的旧秩序,改革就为这个国家输入新血,那些魔法势力无论是否情愿都只能顺应变化。
不过他这次叫学院出去探查的两个法师来见自己不是为了聊这些高远到他们认不清的话题。
等到米尔伍德和德尔塔到场,翰纳什才指着地上的一具尸体问他们:“你们认得他吗?”
紫青色脸部已经开始肿胀,嘴角流下的涎水都结冰了,头发好似枯黄的辫叶草般搭在地上,身下却还有毯子垫着,不至于与土壤接触,衣服都是干净的。
米尔伍德随便看了一眼,就冷淡道:“不认识。”
德尔塔觉得有几分熟悉,只是尸体的脸部破坏了他的辨识能力,他看着执政官身边由卫兵守护的几个人才勉强得出结论:“没准见过一面吧,我好像是在避风港那里碰到这位先生的。”
“很好。”翰纳什说。“那么你承认自己杀了他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德尔塔带上了一个礼节性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清,您能再说一遍吗?”
旁边的米尔伍德脸色已经严肃起来了,这样当面询问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冒犯。
翰纳什晃荡着臃肿的身躯,好像一只皮下塞满了土豆泥的海星,但表情可不那么滑稽:“正如你们所见,地上的这位死者名为伊尔卡基·凡尔纳,于昨日晚上死于避风港,他的友人和这位精通医理的路过民众都认为是你们谋杀了他。伊尔卡基是我的好友的儿子,无论是为了身为执政官的义务还是为了我和老马奇耶赫的友情,我都必须找到凶手并作出公正的审判。”
尸体放在温暖的室内更容易变形,翰纳什不愿意见老友伤心,只好将伊尔卡基的尸身停在校场上,之后再通知凡尔纳家族前来带走。
德尔塔看见那几个在避风港见过的年轻人正用愤怒和莫名惋惜的眼光看着自己,心里一阵不适应:“当然不可能是我杀的,我也没有动机去杀他。事实上,昨晚是我第一次见他,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私下的仇怨。”
翰纳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和之前一样的沉重,也没有说“好”或者“我不信”,似乎已经麻木。
但德尔塔试图读他的情绪,却并没有感受到悲伤。
“大人,绝对是这个女巫干的!”那些年轻人中的一个站出来,他的眼眶通红,显得十分愤慨:“伊尔卡基和其他人也没有仇怨,但他还是死了,死于一种普通人不可能掌握的来自金苟的芬奇兹蛙毒,除了这些没有国家的亵渎者,谁还能用这种方式杀人?”
“首先,我不是巫师,其次,我不是女性。”德尔塔试图跟这个人讲道理:“最后,我们法师也弄不来多少温带地区的芬奇兹蛙毒,更不可能用它来杀人。这类毒素属于蛋白类化合物,是有保质期的,如果芬奇兹蛙毒运到迪索恩还保持活性,价格会是它出产地价格的数千倍,要是有半升,海肯的这座城堡我都能买下来,顺便还翻修一趟,家具都给换新,墙壁上挂满挂毯。相信我,我如果要杀人,绝对不会选择这么昂贵的方式。”
来自炼金术士的专业知识令这些行外人瞠目结舌,伊尔卡基的友人们不知道他说得对不对,但德尔塔这份自信、缜密的逻辑和话语间不经意的冷酷却让他们失去心气去反驳。
德尔塔一脸受到了不公的样子——他当然受到了不公,不过他的这些辩解也是全无道理的,低温法术保存活性的道理是这些人所不了解的,同时芬奇兹蛙毒的价格因替代品的出现跌了好几番,不过他不会主动告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