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隐瞒的?这个女人是没有良心吗?】
哈斯塔憋着笑扭开了门,克丽缇在里面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是范特西法师没有听自己的劝告离去,脸上不免就带着些怒意,走过来要请他出去。
然后在她额头前浮现的不断转动的思维漩涡就接受了哈斯塔一记灵性冲击,她的双眼失去焦距,身体本能地摇摇晃晃想要维持平衡,眼里还有怒意凝聚。但随即哈斯塔又补了一记,她的双腿彻底软倒下来。
肉体的强壮不代表她可以在梦魇的人间体面前有什么抵抗力,尤其意志力是她的弱项。
哈斯塔赶紧窜过去把克丽缇扶住,免得她摔倒的声音惊动别人。
“好家伙,真够沉的!她该有一百三十磅重。”
德尔塔冷哼道:“她思想的分量要是也有这么重就好了。”
“那她的脖子可承受不住。话说这样不会给她留下后遗症吧?”
“她在一段时间内会变得更加暴躁易怒,但也仅此而已。如果他们之后会跟随神圣翼骑士团的掌旗官,那么有点理智的人都会在那样的大人物身边收敛自己,不会打扰到别人。”
至于之后克丽缇·凡尔纳会不会记起“德尔塔·范特西”袭击了自己,德尔塔是不担心的——助教们都决定明天就走,最晚不会超过后天,她来不及报复自己。
大不了钩织了一个足够长久的梦境让她多睡一天,克丽缇醒来后他早没影了。
哈斯塔放心了,他把克丽缇扶到墙边靠住,随后一抬手,门页下的影子自动卷起将门推回原位与门框合拢。然后他才有闲心去探究克丽缇在阁楼里藏了什么秘密不肯让他们看到。
阁楼除了方便做储藏室,也有人喜欢在这里办公,因为阁楼的窗户采光通常是最好的。
这里的阁楼明显就是用来办公的,贴墙还有书架,但横在窗前的木桌上空荡荡,除了装饰花瓶外只有油灯的灯芯在那里静静燃烧。
室内无风,那火苗也好像是画在空气中的一样不动不摇,只是过了几秒才受了不知哪来的微弱气流影响扭曲一下,随即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阁楼的窗户非常大,是专门为了采光设计的扇形窗,并不能打开,只是有如同车轮辐条的棕色木质结构当做窗框,形成许多格子框住玻璃。哈斯塔将视线转向窗外,在果树园的后方能看到暗色的田野里沟渠如蛇横卧,一眼望不到边。
那里是属于凡尔纳家族的土地。
德尔塔借助共同的双眼打量室内景象,并在心底分析这些信息能延伸出什么来,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么做,并对哈斯塔说:“窗上没有呼吸生成的水汽,她在这里待了不久,还来不及做出什么,你直接入梦问她吧。”
哈斯塔用杂物堵住门,回来后发动梦魇的能力,进入了克丽缇的梦境。
白色和紫红色是克丽缇·凡尔纳梦境的主旋律,她的灵性海洋浪涛起伏频率比常人更为剧烈,但幅度一般,往往掀起一两个小的浪花便平息下去。
“她心底蕴藏着激情,但容易转瞬即逝。”哈斯塔品尝着这里的灵性分析道,“她有自己的思想,但思想的源头又不属于她自己,而是来源于他人。”
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灵性海洋中一个较大的浪头冲他打来,但哈斯塔只是上浮了一点就完全避过去了。
“对德尔塔·范特西这个身份有明显的排斥。这也是别人灌输给她的理念。她之前对我们的态度还不错,没有歧视施法者的想法,那么是从另一个方面觉得我们不可信。”
德尔塔也在分析克丽缇的灵性,灵性海洋中的一点“水花”被他吸摄到脸前,在紫色到白色间不断转换。他对哈斯塔说:“她之前信任我们,就敢直接用我们给的药剂迷昏了亲生母亲,忤逆母亲的意思让我们继续调查。那么当她认为有比我们更值得信任的人出现,我们也是可以被剔除的麻烦。”
“错是没错,很果决,可惜她脑筋不好使。”德尔塔冷笑一声:“我是高塔的法师,来这里可不是给教会做事帮他们破案,而是为了找回同伴瓦连斯京,只是因为凡尔纳家族的血案和瓦连斯京失踪有牵扯才会介入干涉。就算她这个苦主打算息事宁人,我也不可能停止调查。”
“重生之母。”哈斯塔开口道,这个词汇从他口中说出,在灵界留下了实质的形体。
那是一块拇指大的黑水晶似的事物,哈斯塔把它投入灵性海洋中,等待克丽缇·凡尔纳的潜意识自行思考,将答案自己呈现出来。
词汇的投入在灵性海洋中掀不起一丝波澜,哈斯塔等待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结果,但他可不会以为是克丽缇对此一无所知,他之前可是和克丽缇提起过这个邪神的名字,就算克丽缇本人对邪神不知情,他和她的那一次交流也符合他查询的范围,该有类似的画面析出。
他下降身形,想要再靠近灵性海洋一点,以便观察得更仔细。
但随着他和德尔塔的灵体下降,灵性海洋里突然暗流涌动,一道活动的水线逐渐从表层浮现,向哈斯塔的位置追逐而来。
“小心!”德尔塔及时收回了灵体的主控制权,向侧面横向闪避。
一张生着四枚獠牙的血红大嘴拖着粗长有黑鳞的身躯从灵性海洋里咬出,几乎覆盖了他们灵体之前所在的位置,一击落空后重新扎入海面,它的落水无声无息,完全与水流贴合。
刚才它就是利用这种本事差点骗过他们。
“那是...一条蛇?”德尔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