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话”这样离奇的念头。
鱼后面继续传出德尔塔的声音:“雪橇您带回去吧,对,我用完了。”
然后是木质雪橇与雪面摩擦滑远的声音。
德尔塔的脑袋从狗鱼的一侧鳍边冒了出来:“迪亚哥,帮我清理一下地面,我要放鱼。”
迪亚哥回过神,意识到德尔塔是完全被这条大鱼挡住了,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笑容:“当然,但你打算怎么处理它。”
“它还没死,就先放地上吧。一会儿再杀,我马上还要去借个桶盛内脏。”
德尔塔走进屋,瓦连斯京便震撼地站了起来,他看到救命恩人搂着一条大鱼的腰(假设有的话该是这个位置)行走,这是不常见的情形。
“你是?”德尔塔也看到瓦连斯京了,但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瓦连斯京现在的形象和从学院刚出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没了头发,人又消瘦了很多。
“我是瓦连斯京,先生,您救了我的命。”瓦连斯京走过来要握他的手。
德尔塔松开臂弯砰得一下把鱼扔到在地上,惊喜地和瓦连斯京握手。
“我就说我是对的。”哈斯塔说。
德尔塔顾不上反驳,他的心里只有喜悦:“是的,你是对的,或许我是该积极点。”
“您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德尔塔扶住瓦连斯京的肩膀:“我看过市政厅的卷宗口供了,您没有在那些邪教徒的酷刑威逼下屈服,真是硬汉!”
“我的意志力其实并没有那么顽强,如果不是您及时挫败了他们的阴谋,我可能已经迫不得已加入他们或失去自己的性命了。”瓦连斯京看向德尔塔的断臂:“而且您遇到的危险恐怕比我更多。”
德尔塔笑着摇头:“还好他们不是正规军。”
众所周知,邪教们折磨人的手段不过是对军队暴行的拙劣模仿,并且他们的战斗力也不及真正的军人。
这一次冒险对他和瓦连斯京来说都是大事,但对于代表团的其他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正常情况下邪教徒是没有胆子袭击成建制的施法者的,是瓦连斯京自己落单闯入了邪教以废弃赌场建立的外围基地,而那些乌农的信徒也不可能让知道了他们部署的瓦连斯京放回去,不得已才囚禁了他。
互相吹捧了一阵后,注意到瓦连斯京还在看自己的伤口,德尔塔不得不解释一下:“只是少了条手臂并没有太大关系,”
肩膀连接手臂处包裹着绷带的断口开始凝结阴影,一条虚幻的黑色手臂生成出来,德尔塔弯曲活动了一下新手,顺便摘掉了右手的手套:“你看,和真的没什么两样。”
这些灵性会对人的心智造成负面影响,所以他不敢展示太久,过了几秒就将拟态的手臂重新散去了。
“而且我也有办法重新接上手臂,只是暂时没有施法材料。”
瓦连斯京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他提起椅子腿边的一个袋子:“我知道您是魔植师,上午就去采购了些当地独有的一些植物和种子,还有一些功效记录,如果您能喜欢就再好不过。”
德尔塔接过袋子,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是一个个贴了名字标签的暗色密封罐子和几张羊皮卷轴。这实在省了他很多力。
看来同样是做标本,人体脏器标本和植物标本的步骤还是有那么些共同之处的。
他笑着收下:“我很喜欢。”
“这是我的荣幸。”瓦连斯京谦卑地说:“还有一件事,请恕我冒昧,”
“请说。”
“据我得来的消息声称,其他的势力的学院派法师正纠集在前方准备了一次针对我们学院的打击报复,不过他们冠以了‘试炼’的名义。”
德尔塔和迪亚哥面面相觑,他们已经从阿列克谢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
不过这不意外,分院的人找总院合作是必然的事。
“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迪亚哥说。
瓦连斯京明显吃了一惊:“你们已经找到分院的合作对象了?”
“没有,只是我比较喜欢听别人车厢里的动静。”德尔塔羞赧道,他不打算暴露出阿列克谢,尽管看样子这已经不算什么大秘密了,但阿列克谢本人还是相当忌讳别人发现他和总院合作。
瓦连斯京接受度很高的哦了一声:“这样啊。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找找人合作?”
迪亚哥委婉地说:“我们的人手差不多已经够了。”
“我知道,你们都很强大。但一个大的团体可以让事情变得更简单。”瓦连斯京压低了声音:“元素科的罗夫娜已经收拢了一批人,他们中有人编撰了一整套暗号系统,还有人是研究魔杖制作的,可以通过调试魔杖来进行一点简单的场外援助。我和卡利尼已经打算加入他们了,否则以我的状态恐怕无法通过试炼,”
德尔塔不禁蹙眉:【这罗夫娜看着浓眉大眼,怎么扯得班子是这一套?】
虽说作弊也是施法者实力的一部分,但这也是考验个人随机应变和寻找漏洞的能力,拉一群人场外援助算什么?
不过瓦连斯京也是好意,德尔塔目前是个残疾人,少的还是一只手,许多有施法手势要求的法术都无法施展,正常情况下加入罗夫娜确实是最优选择。
“我们会郑重考虑的。”他回应道:“我们还有两个人没有回来,需要等他们回来再讨论。”
“当然。”
话说到这里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德尔塔按着家乡的习惯挽留道:“时候不早了,您一会儿留下来吃饭么?”
瓦连斯京摆了摆手,指着自己的腮部说:“我的口腔受了伤,在痊愈前都不能吃正常食物。您提醒了我,我必须要告辞回去准备食物了。”
在和悦的气氛中,瓦连斯京离开了小屋。
德尔塔注视了门一会儿,回头问:“我觉得他还挺不错的。”
“我也这么觉得。”迪亚哥说,他轻轻踢了一脚大狗鱼,这畜生又因为室内温暖的炉火清醒过来,不断挣扎着在地毯上留下一连串清亮的粘液。“不过你要怎么处理这家伙,事先说明一下,我们都不会做菜。”
“但是我会。”德尔塔的袖子自动卷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