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一腔热血,赌上性命不过一切的相信并保护着他最重视的人和事。
“但我能怎么办呢,”展言安的声音依旧是静静地,她微微低下了头,侧脸的线条娴静优美,“我知道他有一天会知道一切……但我能怎么办,如果不说出来,我大概还能这样自欺欺人的和他相处下去,如果说出来呢,又会怎么样?”
展言安从来没想过这件事的后果。
又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敢想。
所以她就自欺欺人的用唐凌霄的身份和白霖汐相处了下去——即便是她在白霖汐面前早就已经完全是展现出了最真实的自己——而直到今天和用小公主的身份和白霖汐面对面的交锋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无论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那些白霖汐从来不曾对别人展示过的温柔,从来不曾对别人唱过的那首歌,从来不曾对别人说过的情话。都只是属于唐凌霄的。
属于从来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得唐凌霄。
而不是今晚站在他面前和他算得上是棋逢对手的展言安的。
醉蛇看着这样的展言安,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伸出手,把展言安揽到了自己怀里,给了她一个拥抱和落在额头上的亲吻。
仿佛她的兄长一样。
又仿佛就是她的兄长。
白霖汐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依旧觉得很奇怪。
他仔细的想了想,小公主的声音他的确没有在其他地方听到过,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一直在提醒着他,像是他忽视了什么格外重要的事情一样。
奥威尔明显注意到了自家上司的心不在焉,可是他又不好出声提醒,就只好换了个话题:“今晚的事情要让卫蔚知道吗?”
“你不用刻意去通知她,”白霖汐这才回过神来,“顺其自然。”
奥威尔点了点头,知道上次卫蔚私自去查白霖汐的事情已经是触到了白霖汐的底线,“白银”向来是习惯不动声色的处理一切事情,包括处理掉自己无法真正信任的下属。
处理好一切事情之后,白霖汐抬眼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半,就决定干脆在办公室过一夜算了,反正他也没少干这种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旦平静了下来,他突然就想到了唐凌霄。
白霖汐其实对感情这方面的事情向来不是多擅长,可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自己对这个女孩子的感觉不同寻常。
是喜欢还是其他的感情,白霖汐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这样忙碌的一个夜晚总算平静了下来之后,他很想知道唐凌霄在做些什么,是已经沉睡在梦境之中,还是为了工作而在写一份稿子。
他不是没有这样想过,可是今天有点不同寻常。
白霖汐不知怎么,在想着唐凌霄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今天站在醉蛇旁边那个削瘦的女孩子。
那是他所遇见过得最好的对手——
小公主。
她就站在那里,算不上强壮,穿着也并不醒目,手上除了一把枪之外也在没有其他,可是她偏偏却有着令人不可置信的气场,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压过了四周正在激烈战斗的人们。
随后她开口说话,语气平静,闲适的好像只是在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在叙旧一样。
和白霖汐自己的语气一模一样。
他们彼此争斗了很多年,直到今晚才算是真正见了面。
白银和小公主,他们是这局棋的执棋者,是唯一能够和对方算得上旗鼓相当的好对手。
这感觉很奇怪,白霖汐躺在办公室里的那张沙发上想道,沙发算不上大,让他的长手长脚觉得有些难受,不过好在只是将就几个小时,比这更难过的地方白霖汐也不是没睡过,他甚至觉得能够睡在这里已经是很不错了。
他对小公主的感觉远比对唐凌霄的感觉更加复杂,既有因为立场不同而产生的你死我活之类感觉,又有遇到一个好对手的惺惺相惜,更有想要去彻底了解小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探究感。
他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是因为今天太过疲惫而想得太多。
白霖汐和衣在沙发上静静的睡去,他不知道的是,在这座城市的另一头,在醉蛇家的客房里,同样忙碌了一天的展言安也才刚刚和上眼睛,坠入了黑甜的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