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寒症,这个好办,乃胡太医拿手好戏也!
于是胡太医躬身,正色道:
“医者父母心,姑娘不必忧心,下官自然尽心尽力。”
当下胡太医上前,阿宴伸出手来。
那是一双细致婉约的手,九岁的小姑娘,手腕儿柔软细滑的,白净净,跟刚剥出来的嫩葱一般。
胡太医将手指头扣上那细腕儿,找到了脉搏,凝神品起这脉象。
“姑娘身上并无宫寒之症。”片刻后,胡太医却是正色道。
“当真?”阿宴闻言大喜。
“那是自然,姑娘虽则身子骨弱了一些,可是如今却是用了上好的药品来调着吧?若是能坚持下去,如此过一些时日,姑娘必然是神轻体健!”
胡太医其实心里开始纳闷了,这补药是哪位名医调弄出来的,看着应是极好的。
阿宴转世而来,每每想起上一世饱受不能生育之苦,如今却是下定决心万万要养好身子的,此时听到这胡太医的话,真是惊喜过往。
明白至少如今自己身子是好的,只要以后好生将养就是了。
至于什么药品调着?这个倒是奇了……
阿宴一时也想不明白。
再没别事儿,于是胡太医便出了这暖阁,来到外间,却见这里顾松早已恭敬地侯在那里,一旁准备好了上等的笔墨纸砚。
胡太医一扫,便知道那是来自青江最好的宣纸。
顾松心忧妹子,忙上前去问候。
“我这妹子,身子如何?”
胡太医捋着胡子笑了笑。
“原本也没什么大事,我如今写个方子,好好养着就是了。”
顾松连连点头。
“好,胡太医,请这边坐。”顾松对这胡太医,如今是比亲伯父都要恭敬几分。
胡太医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便是这敬国公府三房的四少爷。瞧瞧吧,这就是差别,来这里看个病,怎么说也是个少爷来招待,再看看那宣纸,那笔墨纸砚,都是一等一好的。
这才是他一个太医该有的待遇啊!
至于那一百两纹银,胡太医笑得心肝颤。
当下胡太医提笔写下处方,开了许多化淤血通筋络的,有内服的也有外敷的,都是治腿伤的,又随意开了一些灵芝啊孢子啊人参啊等物,慢慢搭配着吃吧,左右那阿宴姑娘也不像是会吃这个的样子。
最后,听雨默不吭声地递上了那一百两纹银。
胡太医原本还是端着的,此时将那沉甸甸的银子揣到怀里,却又觉得太显眼了,最后没奈何,只好塞到了行医箱子里。
一旁顾松看着,想笑,却又只好忍住,最后忍得嘴巴一抽一抽的,假装看向别处。
胡太医得了这银子,发了这一笔横财,心中高兴,虽则看出这少年人的异样,却不以为意。当下态度恭敬地告辞了,谁知道这顾松,因想着日后说不得还要劳烦人家,于是特意陪着胡太医走出去,一直送到了二门上。
这胡太医顿时又觉得,其实这少年真个不错啊!
不曾想,敬国公府,还是有个成器的三房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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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晴眼看着顾松送走了胡太医,却是不解地过去,问自家这三姑娘。
“姑娘,虽则是个太医,寻常老太太那边请了来过脉,也不过是封上三五两银子罢了。如今咱们给十两,依奴婢看,这胡太医都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怎么姑娘如今倒是给一百两呢,这一百两银子,都够请十几个太医了。”
阿宴淡笑一下,给惜晴解释起来。
“你想着,近日的事,你若是请外面的大夫,一则是不见得好,二则是对方万一传出去,被那是非小人知道,传到了老太太或者外人耳朵里,终究是不好。这个胡太医啊,你看他虽则有些贪财,可到底在太医院混了这么许久,嘴巴牢得很。这些话,他必然不会乱传的。”
而最最关键的,阿宴却是不好说明的。
只因她实在是对不能生育一事刻骨铭心,唯恐这一世也落得那个下场。如今既然能凑到这太医面前,何必干脆大方一些,这样他知道自己,以后若真要有事儿相求,也好张口不是吗?
上一辈子,被那个沈从嘉逼着,阿宴可算是低下头。
而沈从嘉从这阿谀奉承和求人办事儿上面,也算是有个小小心得的,每每得意地对阿宴提及。
那就是,但凡你要求人,总是要给好处。
而给人好处,万万不能求到人头上才给好处。
要在平日里记挂着,给对方施恩,那才叫真好处,才能让别人记在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