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心事在小区行走,丁素步伐很慢。
客观的看待谢一燃其实很容易,把他想成遥不可及的神就可以了。但今晚他对自己说的话,总让丁素觉得,刻意把他想得很遥远是一件自欺欺人的事情。因为他距离自己的远和近,完全由他本人控制。
丁素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
不远处有熟悉的声音入耳,隔着层叠的植物,丁素很快看见陈觅的身影,除了他,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狗,以及……任天真。
两人一狗走得很慢,看起来竟出奇的和谐。丁素在即将与他们碰面的路口及时的调转了方向,抄了远路回家。
回家又花很长一段时间做了关于周末那个高峰论坛的功课,该论坛已经开办有八年,果然,每一年都有funworks的成员做主讲,而且媒体都用大篇幅的文章报道他们的演讲内容,足可证明在游戏圈,funworks是怎样一个江湖地位。
令丁素觉得奇怪的是,网上竟搜不到任何关于谢一燃出席该论坛的内容。
难道之前谢一燃从没去过?
陈觅回家的时候丁素就坐在客厅上网,丁素听到声响,头也不抬的说:“遛完狗了呀?”说完她自己先愣了愣,心里怪自己没管好嘴巴。于是赶紧补救道,“啊哈哈,小区里养狗的人真多啊。”
陈觅浅浅的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他去冰箱拿了瓶啤酒,就着丁素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拉开啤酒拉环的同时,他低声说了句:“你都看见了。”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丁素也没办法搪塞,只得说:“我不是有意偷窥的……我绕开了。”
陈觅看着她,道:“任天真是我之前的女朋友,曼曼是我和她一起养的小狗。”他的语气像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这件事丁素其实早就猜到了,但听陈觅亲口说,她还是有些惊讶,遂道:“我还以为她一直单恋你。”
陈觅笑:“事实如此。”喝过一口啤酒,目光放远,他继续说,“之前我经常出差,她在飞机上认识的我,我给她填了单,她记了我的手机号,然后……
她是单亲家庭,被母亲一手带大,虽然家境不错,但性格很乖戾。她对我很好,一直很好,有时候对她很难拒绝,大概我太心软,或者因为那段时间我自己也寂寞,就和她在一起了。
曼曼是她买的,她说狗狗很难带,每天都要遛,她不在,我必须好好照顾它,我确实好好照顾曼曼了,我每天晚上都坚持遛狗。
后来我和任天真和平分手,最舍不得的竟然是曼曼。”
丁素听完后,长长叹了口气,道:“任天真真可怜。”
陈觅笑着问她:“她怎么可怜了?”
“她竟然比不过一只狗在你心里的地位。”
陈觅笑了开来,最终点点头,沉声说:“年纪大了,爱上一个人太难,爱上一只狗相对容易多了。”
他的话激发了丁素关于其他人其他事的联想,她也陷入了思考状态,迷茫道:“爱上一个人很难吗?爱情究竟是怎样的呢?”
陈觅喝着啤酒,道:“看过的人和事多了,人就容易把自己的心锁起来,一来给它设立一个屏障防止它受伤,二来确实是极少东西能真正打动到它了。这样,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总是隔着太多,你都触不到别人的心,别人也同样打动不了你的心,交知心朋友都未必如意,何谈爱情?”
丁素似懂非懂的点头,脑子里怎么都挥之不去谢一燃笑着看她的样子。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陈觅忍不住道:“早点睡觉吧。明天你还要去g市,我送你去车站。”
丁素收回思绪,赶紧说:“啊?不用了,我们头儿和我一起去,他明天会来接我。”
良久,陈觅才沉声道了句:“哦,好。”
第二天,丁素起了个大早,怕声响太大吵醒陈觅,她把动作放得很轻。等她收拾好背包出门时,猛地听到后面的声音:“注意安全。”
丁素吓得差点要尖叫了。转头看陈觅,他倚在卧室通往客厅的墙边,穿着白色的贴身t恤,灰色的睡裤,头发略显凌乱,笑容却还是温暖和煦。
丁素朝他挥了挥手:“会的会的。”然后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陈觅仍然站在原地,清晨的阳光从偌大的阳台泻进来,照在他略显黯淡的脸上,许久许久。
丁素明显早到了。
在路口站了半天也没见到谢一燃的车,眼看着七点半要到了,丁素几乎认为谢一燃必迟到无疑的时候,巨大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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