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的曲承美,周围的镇雄、宁远两个节镇正在兵力虚弱之时,根本无力对付云南。再加上京城内的密报,朝廷准备将他调离云南另有任用的消息,使孙德成开始担心是不是朝廷已经对他有所怀疑,因此更加加快了反叛的准备步伐。虽然还有部分地方官员没有明确表态支持,但是箭在弦上的事态已经逼得孙德成铤而走险了。他首先要做的事就是阻止李翊进入宁州,以防李翊得到宁州士人的认可和支持,从而动摇其叛汉自立的基石。
为了在路上截获李翊,孙德成同时派出了六批杀手,在进入云南的两个必经路口严密搜寻检查。令他们根本意想不到的是,李翊为了游山玩水已经从山路中进入了云南。
但最终还是有一批杀手截住了沈宛如的马车,并立即将她们全部秘密送到宁州软禁起来,同时他们还从李翊仆人的口中套问到了李翊正在钟灵山里游玩的消息。为此,其他的几批杀手立即行动起来,在钟灵山的各个出口日夜巡查。
云南本来就是个地广人稀的地方,来往行人都是有数的,李翊主仆的目标又很清晰,所以很快就有两个杀手发现了他们,并将他们主仆二人带到了山脚下一个猎人废弃的小石屋中。
这两个杀手就是那个马宝山和他的同伴,因为他们早就得到了孙德成的指令,劝说李翊加入云南小朝廷是根本目的,但是如果实在劝降无效,也只能就地做掉后提头复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李翊活着进入宁州。
因此在屡次说服无果的情况下,马宝山渐渐萌生了杀机,开始了用尽一切手段对李翊进行肉体折磨,并当着李翊的面残酷的杀害了他的书童李闰。这些非人的折磨非但没有使忠心于南汉的李翊有丝毫动摇,反而使得李翊有了杀身成仁,以全臣节的决心,因此很快就让这俩杀手失去了耐心。就在他们准备杀掉李翊时,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被我这个外来的李翊结果了他们的狗命。
经过数个时辰冗长的讲述,这个南汉大才子目光中已透露出明显的疲态,在不断的剧咳声中,气力慢慢的衰弱了下来。我一边劝他休息片刻,一边继续把饮料送到他的嘴边,让他多喝一点来补充体力。
但仅仅歇息了片刻功夫,这个垂死的人又突然睁开眼来,颤巍巍的伸手抓住了我的臂膀,眼睛里仿佛焕发出无穷的光彩,似乎整个人都恢复了生机。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满含热切和希望,颤声说道:“兄台与我如此有缘……乃是上天注定,事已至此,我的命也不长久了,只恨与兄相识时间太短,不能与兄相交携游矣。唉!咳咳!我……小弟我如今尚有一事牵挂在心,再……再不讲明,恐怕已经时不我待了,万望……万望兄台成全。”
我正要开口询问,却见他吃力的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虽然是朝廷任命的云南宣抚使,但未及履任却即将…即将命丧奸人之手。小弟身死事小,云南丢失事大,眼看着…眼看着云南即将沦入叛军之手却…却无能为力,幸有上天将你送到我的面前,还有力挽狂澜的机会。虽然…虽然云南现在是孙德成的天下,但是我想下边仍应有不少忠于大汉的军民。兄台与我相貌如此相像,必可以假乱真。现如今…现如今事出紧急,时不我待,虽然可能有些艰险,但在下仍然希望希望兄台能体谅我的苦心,能代我赴任宁州,结连忠诚之士,铲除凶顽,造福百姓,消弭云南刀兵之祸。若如此,弟在九泉之下也当…也当铭感大德矣。”
听完他的这番言论,我当场就懵了。靠!不会吧!虽然自己的长相可以以假乱真,但是云南现在这么乱,叛军人多势众,就我这一人一枪去了还不是白给吗?再说了,五代这个时期我也比较了解,整个就是一子弑父、弟弑兄、部将弑主帅的大杂烩,即使我侥幸杀了那个孙德成,说不定哪天又来个李德成、王德成的把我又给做了。这样的买卖可不怎么划算啊!
但是我一接触到他殷殷真诚的目光,心里也满不是滋味。怎么说面前的这个李翊也是将死之人了,自己不能再给他添堵了。不如将就着先答应下来,让他无牵无挂的离去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善事啊。
我俯下身去,附在他的耳边说道:“兄台吩咐之事,在下定当戮力而为,眼下还是养伤为要,切不可思虑过甚而伤了身体。”
“多谢兄台的大恩……大德,在下只有……只有来生再报了。另外……另外尚有一事相求,还请兄台成全。在下……在下还有……一名妾侍,姓沈名叫宛如,名义上虽是在下的侍妾,实乃……实乃小弟的红颜知己也。如若还能得见,请兄台抛却世俗成见,多加照拂为要,万望……万望兄台莫以俗礼待之,那么……我……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说完这些话,他好像已经透支了所有的体力,也好像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使命,在长出了一口气后,缓缓的阖上了双眼,再也没有了一点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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